遲大少爺有些身子不適,手中缺了一味藥,偏那牛角山上便有這一味藥,那小廝才被派上山去採藥,可巧就瞧見了這惡人行事的一幕。當時那小廝只是遠遠看著,還不明白這人鬼鬼祟祟往山下推落石做什麼,便也沒甚在意,回去後卻將這事兒當成一件趣事兒告訴了遲大少爺。其後,剛好將軍府的太夫人便救了姐姐,而遲大少爺又喚太夫人姨祖母,路上因太夫人生病偶遇後便在太夫人身邊侍奉湯藥。他當時聽到姐姐驚馬墜崖的訊息後便想到了小廝說的這件事,只是因當時並未抓到這推石頭的惡人,口說無憑,故此便未曾對任何人提起。”
蘇景華說罷,指了指那地上跪著的男人,這才又道:“巧的是,昨日遲公子那小廝竟然又在京城遇到了此人,並且將此人給認了出來,一路尾隨其到了他的住處,那小廝回去稟了遲大公子後,遲大公子念著姐姐是太夫人喜愛之人,便令人去將此人扭了回去,交給了兒子。祖母,父親且放心,遲大少爺乃是知禮守禮之人,深知非禮勿聽的道理,故此並未審問此人。”
蘇景華說著從袖囊中取出了一份紙張裡,道:“這確實方才兒子押回此人後一番審問,得的供狀,父親請看。”
蘇景華說完將那張按了手印的紙雙手呈給了蘇定文,蘇定文一目十行的看過,頓時便怒火三丈地一拍桌子,震的其上茶盞咣咣鐺鐺直跳,道:“這個逆子!去,傳二公子過來問話!”
蘇定文言罷,松枝不敢怠慢,忙福了福身腳步匆匆出去。
蘇定文這才將手中紙張遞給了馬氏,馬氏瞧過,紙張上卻是招供道,他名叫蔡福貴,乃是宋氏陪房蔡全的兒子,宋氏跟著外任時,留了他父親管理京城的一間米糧鋪子,而他的妹妹正是二少爺蘇景飛身邊的通房丫鬟,他的母親早逝,他一直跟在父親身邊在米糧鋪子裡頭做活計,這回前往牛角山推石頭下山,正是受蘇景飛的指派。
馬氏瞧過那供狀卻面色無波,瞧向蘇定文道:“沒見過似你這般急著給自己兒子定罪的,還是朝廷堂堂知府呢,這般沉不住氣,你是如何為朝廷效力的?”
蘇定文忙站起身來,躬身聽訓,父親起來了,蘇景華自然也跟著站了起來,跪在了地上,垂著頭,眼眸中閃過嘲意。
姐姐說即便證據確鑿老夫人也會盡力為二哥辯解脫罪,自己先還覺得姐姐對祖母有偏見,興許祖母不至於那般偏心,如今卻是看清楚了。
幸而姐姐早有安排,不然今日將這罪魁禍首拎到此處,只怕也是無功而返,鎩羽而歸了。
蘇景華想著,那邊馬氏已經再度開口,道:“你在州府上斷案,難道也是這般就憑著一張口供便給人定罪了嗎?啊?景飛那可是你的嫡子,是你元配發妻所出,你是嫌他的名聲太好了嗎,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給他按上一個謀殺妹妹的惡毒罪名?!”
馬氏面色因情緒激動而微紅,整個人禁不住都微微發抖,蘇定文嚇得跪在地上連聲賠罪磕頭道:“母親息怒,母親息怒,是兒子考慮的不夠周全。”
馬氏這才緩了一口氣,道:“你知道便好,這些年景涵和景飛兩個沒跟在你身邊,你便將他們拋在了腦後,你莫要忘了他們才是你的嫡子!出了這等事兒,你不去思景飛是否被人冤枉陷害了,反倒先就定了他的罪,你自己說,你這個做父親的可算夠格?”
蘇定文忙又磕頭稱是,瓔珞站在屏風後,聽著馬氏的話微微勾唇。馬氏只差沒指著他們姐弟的鼻子罵他們冤枉陷害蘇景飛了。偏心成這個樣子,也難為了她還能說的這般冠冕堂皇,理直氣壯。這古代的內宅可真是,沒一副厚臉皮根本別想混。
馬氏見蘇定文態度還好,這才怒目盯向那跪著的蔡富貴,道:“你說!當真是二少爺派你前往牛角山謀害五姑娘的嗎?”
蔡富貴又不是傻子,早瞧出老夫人的袒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