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把他緊皺的眉頭抻平。
車子緩緩停了下來,等紀秋柚回過神來,才發現車子停在了惟賢路上。惟賢路連線著C大和S大,路的盡頭就是當年他們相識的燒烤街。
“怎麼到這邊來了?”紀秋柚滿是不解。
陸永把手剎拉起來,熄火拔鑰匙,“我肚子餓了,陪我去吃點宵夜吧。”說完人就下車關門了。
紀秋柚覺得很無語,可是又不想被關在車上窒息而死,於是只能跟著下車,“才剛吃完飯沒多久就餓了?”
“菜基本上都被你吃了,你的飯量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大了?”陸永走到她旁邊想護著她過馬路。
紀秋柚始終跟他保持著半米寬的距離,“哪有,明明就是你們在那裝矜持。”
兩人走到小吃街上的宵夜檔口點了兩份雲吞,紀秋柚坐下排號,陸永離開十分鐘後帶回了雞蛋餅和熟玉米。
惟賢路坐擁兩個大學之間的地利,又有數以萬計的大學生作為消費主力軍的人和,一到夜幕降臨就是人滿為患的天時,四個字來說,就是好不熱鬧。且不說兩人是託了燒烤攤的福才認識,陸永沒空陪她的時候,她就會跟室友去惟賢路上的服飾店和夜市街逛上一整晚消磨時間,更不用說小吃街上琳琅滿目的選擇在最大程度上撫慰著她的心靈和五臟廟。
置身在成群結伴的大學生中間,讓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老闆把兩碗煮好的雲吞放在他們面前,紀秋柚一看到碗裡還飄著綠綠的東西就微微皺了眉。有時候會遇到些很隨性的老闆,問都不問就會往你碗裡添蔥加香菜的。
陸永也注意到了兩個碗裡都被加了料,於是很自然地把她面前那碗移了過來,拿起勺子準備舀出來,不想被紀秋柚馬上把碗挪了回去。
“不用了,就這麼吃吧。”紀秋柚用勺子舀了一個貼著幾片香菜的雲吞,從容地送進了嘴裡。
“你以前不是打死都不吃香菜的嗎?”陸永有點不可置信,因為據說香菜是一厭厭終身的。
“還好吧,年紀大了有些也就慢慢接受了。”年紀大了倒是越來越會裝了,此刻要是沒人的話保準她會連著昨天吃的都給吐出來。
“以前你……”陸永還想借著展開憶當年的話題。
“不要再說什麼以前了啊。”紀秋柚手裡的勺子掉進了碗裡,鐵片與搪瓷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沒有什麼是不會變的。”
口味會變,人也會變。不僅僅他會變,她也變了。當陸永開始卯足全部的精力去準備面試的時候,她就變回一如既往的天真無慮和若無其事。至少在陸永赴上海前的那幾個月裡,紀秋柚每次見到他時都會說上一通最近的所見所聞,時而抱怨難搞的老師和機車的室友,時而對新出的劇集吐槽或犯花痴,嘰嘰喳喳得讓他插不上嘴,沒有什麼離愁別緒,沒有什麼依依難捨。但是他們也知道,如今的每一次相見,都是在倒數著別離。
“阿永,跟你說啊,以後我們去日本一定要去愛媛縣,知道愛媛縣在哪嗎?不知道也不要緊,跟著我就行了,一定要去看看莉香刻字的那根柱子。”陸永還記得最後相處的那段時間裡秋柚跟他討論最多遍的劇集,就是她最愛的《東愛》。仗著懂日語的她早已熟諳當下最熱門的日劇,遊覽路線她也早早規劃好,隨時都可以整裝待發。
“秋柚,那,以前你說過一定要去的愛媛縣,現在去了嗎?”陸永在送她回去的路上,還是忍不住問道。
“以前說過那麼話多哪裡都還一一記得,”紀秋柚的臉始終望著窗外,“而且,我現在已經不愛看那些慘兮兮的故事了。”
她以前喜歡到每看一次就會跟著哭一次的電視劇,現在那些珍藏版的光碟已經在角落裡蒙了灰。那時候的念念不忘或許是因為跟類似《藍色生死戀》一樣火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