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份上,昌郡王想拒絕,一時也說不出拒絕的道理,冷哼一聲,也不說同意。
又僵持了片刻。
範寺卿一咬牙:“挑在郡王府壽宴當日,擾了郡王府辦壽,是下官的過失,但密報所涉實乃重大,懇請郡王爺網開一面,允我等入府查實,範某今日便放言在此,倘若查實有誤,下官定當向郡王爺負荊請罪,並主動向陛下請辭大理寺卿一職,全了郡王府的威嚴,及郡王爺的顏面,定不讓郡王爺為難。”
為了入府查探,他賭上了自己的官職與前途。
長公主與範寺卿兩人一唱一合,已經由不得昌郡王不同意了,他臉色頓時鐵青一片。
範寺卿從袖中取出一封厚厚的密信:“臣此番,絕非無的放矢,此為大理寺收到的密報,及經過多番查驗,整理的諸多線索,所有線索皆指向了昌郡王府,皆請長公主過目。”
姜扶光接過密信,取出裡面一疊紙張,逐一檢視,面色漸漸凝重起來。
昌郡王眼皮不由狠狠一跳。
看樣子,長公主今日是非要和他過不去了。
也對,他雖為東宮屬臣,眼下遵陛下之令,輔佐長公主攝政監國,同時他也是安王殿下的擁躉,往常與安王殿下往來密切,卻與長公主關係疏遠、冷淡。
早前在西山行獵,他的女兒昌樂郡主,曾因對長公主出言不遜,被長公主於大庭廣眾之下掌嘴示眾。
恐怕長公主心裡,早就沒把他這個王叔放在眼裡。
陛下是不是真的龍體欠安,他也不清楚,可眼下安王殿下勢弱是真,陛下年邁不支,也不假,想來長公主攝政監國的日子,還長著呢,他與長公主不合,這對昌郡王府十分不利。
眼下,長公主偏幫範寺卿,也不顧及血脈同源的情分,昌郡王忍不住握緊了雙拳,心中一陣惱怒。
姜扶光看完密報,將信張收回信封,看向昌郡王:“大理寺實有明確的線索指向,範寺卿此番前來,是為了查實線索。”
昌郡王面上一陣惱怒:“長公主,是成心與我過不去?既如此,長公主便請回吧,我昌郡王府眼看是供不起您這一尊大佛。”
姜扶光也算看明白了,昌郡王今日不論如何,也不會讓大理寺入府,忍不住相勸:“郡王叔,皇命之下,王公大臣皆要配合,大理寺只是入府查實線索,費不了多少時間,我既插手了此事,便不會讓大理寺驚擾了府中貴客,定讓今日壽宴圓滿……”
昌郡王冷笑一聲:“來人啊,請長公主與範寺卿離開。”
就算事後陛下問罪又如何?落不到實質的罪名,頂多就是干擾大理寺辦差,對長公主不敬,頂多被陛下斥責幾句。
隨著昌郡王一聲令下,立時就有一個護衛,衝到長公主面前,但他來不及靠近,就被一個黑衣護衛擋住去路。
姜扶光冷喝一聲:“護國攝政監國長公主在此,誰敢上前?”
護衛遲疑了片刻。
昌郡王卻絲毫不將姜扶光警告的話放在眼裡,怒道:“磨蹭什麼,還不快請長公主離府。”
護衛立即上前。
“膽敢上前一步,”姬如玄嗓音幽冷,再度警告,且手指頂開刀鞘,露出一截鋒芒。
“殺無赦!”
護衛頓時感覺,自己彷彿被一頭噬血猛獸盯住,渾身汗毛直立,冷汗不停地往外冒,瞪大眼睛,看著面罩上面那雙冰冷無情的眼,眼底盤結著絲絲縷縷的血絲,透著殘忍的殺機。
護衛忍不住退後一步,卻被身旁的昌郡王推了一把。
只見眼前白光閃現,眼睜睜看著王府護衛,身體倏然僵直,眼睛圓瞪,剛覺得不明所以,便見到鮮血爭先恐後地從他脖頸間一條血線裡湧出來。
護衛沉重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