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向了瘋狂的境地。
“我要殺了你!”王誼目眥欲裂,嘶吼一聲,猛然拔出腰間佩劍,厲聲道:“來人,隨我出城生擒高興,今日必將他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說著,王誼便疾步向城下行去,渾身殺氣騰騰,獰厲的眼神讓想要勸說他的將官不寒而慄,紛紛閉上了嘴巴。
“嘎吱——”
隨著讓人牙酸的吱嘎聲作響,定陽城那雖並不高大,但卻也算厚重堅實的大門緩緩開啟,順著逐漸變大的門縫,正看見王誼端坐馬背,左手擎劍,滿面兇光地死死盯著一身白衣的高興。
雖然王誼此時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恨不能立即將高興立即斬於馬下,但他畢竟非是凡人,還沒有完全迷失在仇恨之中。是以當城門完全開啟之時,王誼並未率領一萬列好陣形計程車卒衝將出來,而是命令數百名士卒清理路面。
既知高興來犯,於翼又怎會不早做打算。早在三日前他便在城外佈下拒馬樁,陷馬坑,如今更是溝壑縱橫,機關遍佈。如今積雪仍厚,城外白茫茫一片,諸多危機掩於其下,倘若高興貿然攻城,損失定然不在少數。
約莫半刻鐘的功夫,周軍終於清出一條尚算寬闊的坦途,王誼遂率軍緩緩而出,不過卻是離城不足一箭之地,正好在城頭的弓箭手防禦範圍之內。
誠然王誼報仇心切,怒火中燒,但經過這片刻的功夫已經冷靜了不少,他之所以出城迎戰,除了宣洩心中的怒火,更多的卻是為定陽城爭取時間。
這幾日來城中人心浮動,士氣低迷,倘若王誼任由高興謾罵而無所動作,士氣必然一落再落,只怕到時候更無法阻擋高興的進攻。
先前王誼立於城頭,雖然與高興口舌之爭,但也看見齊軍所攜帶的攻城器械,那密密麻麻,練成一片的投石車,雲梯,撞城車等無不讓王誼心底發寒。可以想見,高興若是傾力攻城,只怕定陽城根本抵擋不了多久便會坍塌破碎。
心思急轉,王誼才率眾出城,目的便是想趁如今士氣可用之時儘量纏住高興,為於翼爭取更多的時間。宇文邕已經醒轉,再固守定陽並無太大意義,不若早早歸去,也免得加大傷亡。
“高興小賊,那日僥倖讓你走脫,今日可敢一戰?”王誼越眾而出,面目猙獰地瞪視著高興,怒氣勃發地吼道。
“你有傷在身,勝之不武。”高興淡然一笑道:“於翼何在,莫非真的逃了?”
“你!”王誼氣得渾身顫抖,肩膀傷口撕裂傳來的劇痛卻讓他面部愈發扭曲,看起來愈發猙獰,再次嘶吼道:“吾獨臂一樣可殺你,戰是不戰?”
“老雜毛,恁的聒噪,憑你也想與我家將軍一戰?你家程爺爺在此,你可敢應戰否?”高興正要答話,戰鼓旁的程咬金卻是忍不住喝罵起來。
他生得虎背熊腰,粗眉大眼,一臉鋼須挺立如針,正可謂是凶神惡煞。粗獷的聲音猶若呼嘯獸鳴,倒有幾分威勢。
“呔!哪裡來的孽障,竟也大放厥詞!”王誼氣得三尸神暴跳。高興輕視他也還罷了,一個個區區卑微的力士竟然也嘲弄於他,就算是佛祖恐怕也按捺不住吧。
“也好,待我活劈了你再殺高興也是不遲!孽障,下來受死!”王誼劍尖直指程咬金,厲聲喝道。
聞言,程咬金很是希冀地看著高興,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如同渴求糖果的孩童一般,高興不禁莞爾,輕笑著搖搖頭又點點頭。
“老雜毛,取你命性者程咬金是也,見了閻王莫要報錯名號!”程咬金咧嘴一笑,黑鬚間露出一口森森鋼牙巨口,殺氣畢露,提著兩支碩大的鼓槌,施施然便向著王誼走去,臉上不僅沒有畏懼,反而興奮非常。
與一個賤如草芥的力士對壘,王誼已感覺莫大的恥辱,如今見對方竟然赤身步行而來,所用不過兩隻鼓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