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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義軍卻是毫不容情,一路瘋狂追擊,直讓濟州軍心驚膽顫,一逃再逃。
一個士卒的奔逃,引發了異常多米諾骨牌效應,然而濟州軍卻不知道那率先逃走計程車卒卻是個西貝貨。吼聲能夠傳出數里之遠,將十萬餘人的聲音壓下的尤其是尋常人?
高興身邊之人,論及武功,蕭凌的武功也許不如凌蕭雲,但敏捷,保命的本事絕對是屈一指。是以,高興才安排蕭凌混進了敵軍陣營,在關鍵時刻擾亂濟州軍心。
當東方天際隱隱泛白之時,高阿那肱胯下的駿馬已是大汗淋漓,呼吸粗重。抹了把額頭上沁出的汗珠,高阿那肱回頭看去,不見敵人的蹤跡讓他心神略松,但當他看見跟隨在他身後的軍隊,鬆鬆散散,只有六七萬人時,臉色頓時陰沉如水。
堂堂太尉,北齊三貴,最有權勢的人之一,居然被一個ru臭未乾的小子打得大敗虧輸,狼狽而逃,這簡直是奇恥大辱。高阿那肱緊緊攥住雙拳,咬牙切齒,心中咒罵不已。
逃竄了大半夜,倖存的濟州軍無論是體力還是心力都已經達到了極限,是以雖然軍官不斷喝罵,但依舊有身體稍顯羸弱者直接癱倒在地上,大口喘息著,至於士氣那根本無從談起。
高阿那肱結果侍從遞來的水囊,狠狠灌了一氣,稍微緩解了乾澀冒煙的喉嚨,正想開口說話,卻突然聽見身後遠遠傳來喊殺聲。
“敵軍追來了,快逃啊!”濟州軍早已是驚弓之鳥,聽見這隱隱的喊殺聲,哪裡還敢停留,不待長官發令,拔腿就走。高阿那肱想要阻攔,卻也是有心無力,只能策馬狂奔。
……
看著頭頂的烈日,高阿那肱tian了tian乾澀的嘴唇,突然感覺眼前一陣恍惚,腦海中混沌一片,身子一晃,差點跌落馬背。高阿那肱搖搖頭,強打起精神,催促著胯下的馬匹向前邁進。
三天了,高阿那肱踏上逃亡之路已經三天了。尊貴如他,何曾受過如許苦楚?三天來如同喪家之犬般狼狽而逃,忍飢挨餓,身上的鎧甲早已褪下,衣衫更是腌臢凌亂,沒有一絲貴人的模樣。
兵敗如山倒,濟州軍一潰千里,被山東義軍銜尾追殺,一路損兵折將。最為可恨的是,負責追擊的山東義軍如同貓捉老鼠一般,忽緊忽松,徹底將濟州軍的心神擊潰,讓他們比綿羊還要脆弱。
起初,高阿那肱還將信念寄予輜重部隊,但一路逃出百里,卻連輜重部隊的影子都未看見。沒有補給,疲憊不堪的濟州軍減員律劇增。當到達齊州城外時,還剩餘的濟州軍不過只有四萬人。
然而,讓高阿那肱絕望的是,齊州的城牆上竟然換了帥旗,那大大的屬於高興的帥旗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大的諷刺。面對從齊州衝出的敵軍,高阿那肱無奈之下只能撥馬就逃,轉道濟州。
如今,在高阿那肱身邊,只有千餘人,這些都是他最忠實的嫡系侍從。但這些人如今看上去卻像是一群乞丐,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眼神麻木而暗淡,渾身沒有一點精氣神。
“還有多遠能到濟州?”高阿那肱低聲問道,嘶啞的聲音中透出他的虛弱與狼狽。
“回大王,還有十里。”
“十里。”高阿那肱重複一聲,眼中閃過一抹神采,精神好了不少。回到濟州,他就可以擺脫敵軍的追擊,好好休整,更可以伺機反攻回去。想到此,高阿那肱不禁奮起餘力,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區區十里路,高阿那肱幾乎耗費了半個時辰方才感到。然而,還未等到他高聲歡呼,城頭上飄揚的帥旗卻讓他如墜寒冰,渾身冰涼。在濟州的城頭上,居然也飄揚著高興的帥旗。
“淮陰王大人,高某恭候多時,別來無恙乎?”就在這時,突然從城頭上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高阿那肱渾身一陣,循聲望去,就見在那帥旗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