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一邊張弓搭箭還擊。
雨夜之中視力受到了極大的影響,是以雙方都是憑藉感覺放箭,準頭大失,傷亡自然不大。不過也因為如此,眾人心中都異常警惕,不敢輕敵冒失,雙方你來我往,陷入了膠著。
就在東城喊殺聲大作之時,蕭摩訶率領一萬人馬猶若幽靈一般出現在南城門外。蕭摩訶正要仔細檢視一番城池守備力量,卻見厚重的南城門突然緩緩開啟,在雨夜中喊殺聲的遮掩下,城門開啟的“吱嘎”聲倒是微不足道。
“弟兄們,衝啊,活捉反賊高鑫!”蕭摩訶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不待城門完全開啟便一抖馬韁,身子低俯,駿馬帶著他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躥出,直奔仁州城而去。
“殺!”蕭摩訶身後,一萬淮州軍登時瘋狂地怒吼著,緊緊攥著手中的兵刃,矯健的雙腿卯足了力氣甩開來,如同滾滾洪流一般湧向仁州城。
冰涼的雨水雖然浸透了他們的衣衫,卻無法剿滅他們心頭那熊熊的戰意;渾濁的泥水雖然汙濁了他們的面龐,但卻無法包裹住手中兵刃的鋒銳。
在一萬淮州精銳面前,仁州城顯得是那般渺小而單薄。當蕭摩訶率衝進仁州城,徹底接管了南城門時,戰爭的結局便已註定。如果要用什麼詞來形容這場戰爭,最好是摧枯拉朽,勢若雷霆。
雖然山東、江蘇兩省義軍曾今以弱勝強,擊敗過高綽,高阿那肱,更是讓獨孤永業寸步難行,但在淮州軍面前卻像是烏合之眾,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
江蘇義軍只是支撐了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便全面敗退,一潰千里,就連那能獨戰三千甲士的高鑫都連夜倉惶北逃。討逆大元帥自然不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一路銜尾追擊,竟追出了整整五十里。若非雨夜不易趕路,淮州軍恨不得能直搗黃龍,取下興化市。
到得三更時分,暴雨終於收歇,騷亂了大半夜的仁州城終於恢復了平靜。城中百姓終於放下了懸著的心,昏昏沉沉的裹著被子睡去,臉上帶著恬淡安詳的笑容,只是他們卻不知道,一夜之間,仁州已然易主。
五月十五日,當天光大亮,所有仁州城百姓走上街頭,看見城中廣場上堆積如山的屍體時,心中甚是駭然。
雖然處在亂世之中,他們已經見慣了死亡,對於王朝政權的更迭已經麻木,但一想到曾今熟識的人再也無法站起,心中自然十分沉痛。奈何隋王世子,討逆大元帥“高興”早早就讓人拉起了封鎖線,任憑百姓如何苦惱哀求也不允許任何人接近戰死將士的屍體,當日頭正中時,他更是下令將所有的屍身付諸一炬。
隨著陣亡士卒屍體的焚燬,意味著仁州城終於再次迴歸到北齊高氏皇族的統治下,也是三年來北齊與叛亂勢力的第一次正面勝利。
然而除了少數人外,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那所謂戰死計程車卒根本就不是江蘇義軍的將士,而是妄圖顛覆高興的慕容文等人。一夜之間,大小家族三百餘戶,超過一萬人被高興無情斬殺,本地士卒門閥遭受到空前的毀滅性打擊,自此一蹶不振。
……
淮州軍在仁州城休整三日後,留下五千兵馬駐守,其他人則兵分兩路,一路由蕭摩訶率領三萬人馬直奔徐州,一路則由楊麗華率領直奔潼州而去。
五月十九日,四萬餘淮州軍強攻潼州,只是半日光景就將潼州城撕裂,再下一城。楊麗華再次留下五千兵馬駐守,沒有休整而是再次轉道東北,三日後,楊麗華勢如破竹攻破東楚州。
短短十日,淮州軍勢若雷霆,一路高歌猛進,取三州,將十數郡縣囊括懷中,直叫江蘇義軍聞風喪膽,哭爹喊娘。
……
“元帥,前方二十里外的山谷中發現反賊蹤跡!”
“有多少人?”楊麗華勒住馬韁,嚴肅地看著身前的斥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