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說,我連你們學院以前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就這樣,我們開始不清楚對方身邊的人和事,每天發生在對方身上的經歷和出現在對方身邊的人該有多少,可是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在我們沮喪的時候、高興的時候、傷心的時候,對方都不在身邊,就只能靠電話,以前一聊就是一晚,恨不得把一天的點點滴滴通通告訴他,慢慢地電話就越講越短,相互描述那些對方陌生的東西是很無味的,我們彼此都感興趣的也只有從前的那點回憶而已,可是再好的過去,回憶的次數多了,味道也就淡了,後來我才忽然發現,我竟然在很努力地尋找話題,越找就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想,他應該也一樣。現在我們通電話,說得最多的也就是相互彙報行蹤,可是他真傻,連謊話都說得前言不搭後語。”
鄭微皺眉,“這麼說,趙世永那傢伙真的在說謊話?阮阮,你為什麼不找他問個清楚,看看他究竟幹什麼壞事去了?”
“不,我不想問。”
“為什麼?”
“因為我還不想分手。”
“這,這算什麼邏輯?”鄭微不解。
阮阮說,“很多東西就像氣球一樣,看上去很美,但你不能戳它,一戳就‘砰’的一聲,什麼都沒有了。我不介意他偶爾的謊言,真的,這沒什麼,我只是害怕我們變得陌生。世永,他是我第一次喜歡的男孩,希望也是最後一個,我會讓我和他之間恢復如新,在此之前,但願他連裂痕也沒有意識到。說到底,那天是我情緒不好,微微,不好意思。”
鄭微喝了口水,“我真搞不懂你們怎麼想的。不過說真的,我也一樣,真希望愛上一個人就可以一輩子這麼愛下去,就這麼簡單,多好。”
那個國慶節長假,阮阮一個人坐火車去了趙世永所在的城市,何綠芽也去探望她那剛畢業不久,在家鄉中學做老師的男友,黎維娟和卓美回家,就連朱小北也因為最近迷上了自助遊,跟校園網上結識的一群驢友去雲南旅行。鄭微本來想回家的,但是又捨不得陳孝正,所以只得一個人留在宿舍。朱小北出門那天,鄭微死死拖住她的包包,帶著點哭腔道,“豬北,你也走了,丟下我一個人在宿舍裡七天,這可怎麼辦呀?”
朱小北在宿舍搜尋了許久,翻找出一把自己在機械課上自制的榔頭塞到鄭微的手裡,“有敵情的話,關鍵時候就用這個吧,你好自為之。”說罷揚長而去,只留下鄭微一個人,欲哭無淚。
長假期間陳孝正閒了下來,正好替一個室內設計公司趕做他們定製的模型,這是他打工收入的主要來源,鄭微也不敢妨礙他,只得在旁邊充當小工,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好歹白天兩人有個伴。可是到了晚上,她就不得不回到冷冷清清的宿舍,這才發現整棟女生宿舍樓基本上都人去巢空,尤其熄了燈,就覺得特別的安靜,安靜到詭異。
第一天晚上她便睡不著,就把豬北送的榔頭放在枕頭邊上,用被子捂住臉,只留下兩隻耳朵,受驚的小鹿一樣聆聽所有的風吹草動,偶爾有淅淅索索的異常響聲,從小到大所有的恐怖小說和鬼片都在她的腦海裡重溫了一遍,她感覺到黑暗之中,老有一張可怕的臉在蚊帳外偷偷看著她。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進入了睡眠狀態,鄭微忽然模模糊糊地聽到宿舍門前有輕微的說話聲,伴隨著有一陣沒一陣的響動。她立刻清醒了過來,屏住呼吸仔細傾聽,還真的好像有人偷偷摸摸地在門口,不知道在幹什麼,細細分辨之下,那說話的聲音竟然有男有女,都壓低了嗓門。
鄭微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她偷偷地看了看床頭的鬧鐘,半夜兩點多,怎麼可能還有人在陽臺上聊天,更不可能還有男人出現在女生宿舍,但那聲音卻是真實存在的,她的耳朵不會騙她,而且她敢確定,聲音不偏不倚地正好來自於她的門口。難道她真的那麼倒黴,被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