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地一句問話,可是問出口之後,幾天以來懸在心裡的那些不對勁的感覺卻都或明或暗地有了答案。可是更深層的問題隨之浮出了水面:為什麼呢?這個男人花這麼大的心思……有什麼用意呢?
邢原穿著黑色的西裝,是很正式的裝扮。將這人素來隱而不露的鋒芒烘托得纖毫畢現。就連看著她的眼神,也遠比平時來得銳利。儘管他唇邊帶著笑,可是這樣的笑容搭配著這樣的一副表情,反而讓她覺得陌生。
韓曉忽然就有些迷惑。畫廊裡舉著檸檬茶笑容狡黠的邢原、提著麻袋被自己堵在門外假扮無辜的邢原、電話裡半真半假地說“有空想想我”的邢原……究竟哪一個才是他真正的樣子?或者……都不是?
邢原脫掉西裝外套扔在沙發上,卷卷袖子在床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看看滴注瓶再看看韓曉已經警覺起來的一雙眼睛,忍不住咧嘴一笑:“你怎麼每次看見我都好像看見鬼似的?我有那麼嚇人嗎?”
韓曉哼了一聲,心裡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
“怎麼了?”邢原面露詫異:“傷口不舒服嗎?”
是很關切的語氣,韓曉卻不合時宜地想起了臨上平臺的那一夜他用陰森森的語氣跟她說的話:“別以為我不能拿你怎麼樣!”
韓曉頓時汗毛直豎。
邢原看著她驚魂不定的樣子蹙了蹙眉頭,抬手正要試一試她額頭的溫度,韓曉卻猛然向後一縮。邢原的右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還是順勢落了下來按在她的額頭上。感覺到手掌下韓曉的身體驟然繃緊,邢原不悅地抿緊了嘴角。
“護士說你中午沒有吃飯?”邢原收回手,有意地忽視了韓曉眼中那一抹令他感到不快的戒備。語氣卻不由得變得惡劣:“在鬧絕食?你做這副姿態給誰看?”
說起這個韓曉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邢原你什麼意思?我是你的囚犯嗎?”
邢原的眼神變得陰沉:“有你這麼養尊處優的囚犯嗎?”
“那我的同伴呢?”韓曉知道自己寸步不讓的姿態在這時只會更加惹他不悅,但是鬱悶了這麼多天,她心裡的火氣實在是壓不住:“你把我們困在這個地方,不但相互都隔離開,而且還把手機都拿走了,你不覺得過分嗎?”
邢原看了看她,抓起沙發上的外套轉身就往外走。
“邢原!”韓曉急了,這麼多天總算才見到了一個可以說話的人,結果什麼都沒有問清楚……她的腿上打著繃帶,手背上還插著滴注針頭,想動也動不了。眼睜睜地看著邢原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憋了多少天的委屈再也忍耐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邢原你個神經病!”
韓曉自己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哭累了才頭暈眼花地睡了過去。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到了黃昏,房間裡照例靜悄悄的,空氣裡瀰漫著一片靜謐的暖橘色。
有什麼東西壓在她的腰上,沉沉的,壓得她簡直透不過氣來。韓曉的視線落下去,迷迷糊糊地看到一條男人的胳膊,白色的襯衣袖口捲了兩道,露出了一段黝黑的手臂。
韓曉的腦袋有點發懵,視線順著手臂往上移,一轉頭就看見了邢原熟睡的臉,幾乎緊貼著自己的臉頰。
韓曉覺得自己的腦袋“當”地一聲宕機了。
在她幾乎驚恐的注視之下,邢原的眼睛刷地一下睜開了。不是那種睡意朦朧的半睜半閉,而是在睜開的一瞬間犀利如鷹,全身上下的肌肉也在一瞬間繃緊。
韓曉後背的汗毛根根直立——這男人的眼裡的殺氣,連她這個向來反應遲鈍的人都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
邢原的視線對上了韓曉,眨了眨,然後無聲地鬆弛了下來。唇角也隨之浮起一個柔和的弧度:“醒了?”
韓曉震驚太過,一時間神色木然。
邢原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