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和老歪叔相互對視一眼,差一點沒哈哈大笑起來,感情大家在一起折騰來折騰去這麼久了,這葛教授才想起來這茬啊。
卻沒想到丁思梵的表現更是尷尬,她指著我父親對葛教授介紹道:“這位是夏師長,夏大叔,旁邊的這一位……”
“夏師長?”葛教授嚇了一跳:“我還以為你最多也就是個排長……”
“你就拿我當排長好了,”我父親不喜歡葛教授如此小視他,一指旁邊的老歪叔:“這位是歪排長。”
“哦,是歪排長,”葛教授這人就是傻,不知道我爹這麼叫是在諷刺他,張口就跟著我爹亂叫。
只聽老歪叔被氣到一聲瘋吼,做勢就要舉槍和葛教授拼命,我爹急忙攔住他:“好了好了,你不是歪排長,是歪師長,你比我的軍銜還高半個格呢,叫你歪師長也委屈了你……別鬧了,咱們快點走吧。”
“走?往哪走?”丁思梵也害怕老歪叔真的發毛,躲到我父親的身後面:“再走不還是走回來了嗎……”
“誰說的?”我父親笑道:“蘇學士有詩云,不畏浮雲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層……我們走來走去總是走回來,那是因為我們站的位置太低了,這一次我們往高處走。”
(10)地下極峰
噗噗兩聲,我父親和老歪叔同時動手,將兩枚照明彈打得極高,映出了水潭邊那座黑黝黝的地下極峰。
“我算是弄明白了,”我父親說:“我們再也不能讓敵人牽著鼻子走,圍著敵人的腦袋走來走去的了,我們要跳出敵人的包圍圈,登上這座山,他奶奶的,山下旌旗在望,山頭鼓角相聞,敵軍圍困萬千重,老子硬是巋然不動,這輩子老子就跟他耗上了。”
葛教授仰面看了看那座筆直的峭峰,小心翼翼的說道:“夏師長說得有道理……”我父親劈頭打斷他:“叫我老夏,你是個知識分子,師長軍長都不是你應該叫的。”
葛教授有些為難的往後仰了仰身子:“老……夏,我有個想法,困擾我已經好久了,要知道解州產鹽的歷史已經有四千年了,而且解州的鹽與四川自貢的鹽區有著明顯的區別,自貢是鹽井作業,非常危險,而解州人守著銀湖這麼一個大鹽池,只需要將湖中的滷水舀上來曬乾即可,有什麼必要也要搞出來鹽井呢?”
“葛教授,你別急,慢慢說好了。”丁思梵在一邊安慰道。
“是這樣,”葛教授落下淚來:“其實早在下到那鹽井的時候我就知道不對了,可是我貪功心切,太想搞出點名堂來了,結果害得那幾個年輕的孩子……都怪我警惕性不高,現在回想起來,那鹽井下面的地下巖洞肯定有問題,有什麼問題我現在還不清楚,只要等我們爬到這座山上,打顆照明彈往下看看,可能就會都清楚了。”
“葛教授說得有道理,”老歪叔走過來,拍了拍葛教授的肩膀:“不要傷心了,要說起來這事也不能全怪你……咱們走吧。”
四個人繞過那座可怕的水潭,準備登山,我父親取出幾頂頭上嵌有照明燈的礦工頭盔,分給每人一個,再打一枚照明彈,看清楚山坡的走勢,開始攀登起來。這地下極峰的岩層正是典型的鈣質結礫石,是冰河世代形成於鹽湖上流的石灰石岩層,後期地下水流改道,將這些石灰石岩層腐蝕成無計其數的地下空洞,但空洞的規模如此之巨,竟然能夠在地下巖洞中形成一座山峰,這卻是我父親一行聞所未聞的奇事。
率先爬上一個陡峭的斜峰,到了一處坡勢較緩的地方,我父親轉過身來,先將丁思梵拉上去,然後是葛教授,正要接過殿後的老歪叔扛著的沉重灌備,卻突聽上面傳來丁思梵一聲尖叫,驚得我父親身體一撲,差一點跌下去。
急忙回頭,我父親驚見丁思梵正死死的抱住一塊石頭,葛教授在後面用力抱住她的肩膀,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