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待人,若是較真,向來是沒有公平可言。
龍子昕下了車,雨幕中,水流沿著藍色雨傘肆意流淌,遠遠的看見肖媽媽穿著一雙雨靴走過來,今天的她穿著一雙天藍色球鞋,鞋面很快濺了一些雨水。
肖翠萍走近後,看著她,眸色壓抑緊窒。
“肖媽媽。”龍子昕疑惑,為什麼讓她把車停在郊外?
“子昕……跟肖媽媽來……”肖翠萍說完,朝著一條上山的小路走去,龍子昕抿唇跟上。
土路,下了雨後,一片泥濘,龍子昕儘管小心行走,天藍色的球鞋還是沾滿了泥水,就像她的人生,她已經很努力了,但命運總是在她前進的道路上佈滿泥濘棘刺。
“慢點,子昕,路不好走。”肖翠萍在前面提醒著,她性情更直,心裡藏不住事,況且這事太燒心,瞞著的話讓她良心不安,如果不知道,那是沒辦法的事,知道了不說,那是要受良心譴責的,真不知道韓淑珍那個毒婦這些年怎麼睡得著?
這座山,只有稀少的一些樹木,灌木雜草居多,山上有一座座墳墓,沒有規律性,很像亂墳崗,近幾年,江州市郊區已經修建了公墓,這裡的墳墓都是好幾年前,或者年代更久遠一些,剛過清明,一些墳墓上插滿了五顏六色的清明花,以此紀念親人們的哀思。
走在前面的肖翠萍確定了目標後,站定,轉過身來,看著龍子昕,滿臉淒涼和悲傷,抿了抿唇,想說什麼,但實在是不忍心,便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墳。
龍子昕順著肖媽媽的手指看了看那長滿灌木雜草的土堆,如果不仔細辨認,根本看不出那是一座墳墓。
讓她大老遠來看墳墓?龍子昕茫然不解,收回視線,看看肖媽媽。
肖翠萍的眼睛瞬間紅了,嘴唇動了動,過了良久,聲音虛弱無力,“孩子,去看看。”造孽,真是造孽啊。
龍子昕撐著傘,踩著地上的青草走過去,身後,肖翠萍嘴唇發抖,淚水無聲滑落。
墳上灌木雜草叢生,沒有一朵清明花,淒涼的很,龍子昕腦海裡不由浮現一個“孤魂野鬼”的詞語來,她走近後,透著一些灌木的枝椏,看向墓碑,眼睛嗖地一下直了……
手中的雨傘,驟然一鬆,被風捲起,在風雨中跌跌撞撞,最終卡在了一棵枝幹間,宛如垂死之人一般。
“啊……”龍子昕一聲尖叫,她驚慌失措撲過去,扒開墓碑前的枝椏和雜草,墓碑上只有一張照片,沒有生卒年,還有五個字——楊靜婉之墓。
楊靜婉之墓?
同名同姓也就罷了,為什麼墓碑上的照片和壽山墓碑上的照片一模一樣?誰能告訴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的思維遲鈍了,她不該遲鈍嗎?一樣的名字,一模一樣的照片。
心揪成一團,頭皮陣陣發麻,墓碑上的“楊靜婉”和照片尖銳無情的刺向她的雙眸,宛如瘋狂燃燒的火星一般,灼燒著她的神經。
龍子昕扭曲的臉很可怖!
雙手緊緊抓著那些灌木,灌木枝椏上的一些小刺刺進她的手心,她竟毫無知覺。
“子昕……”面對這個多災多難的孩子,肖翠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只是給她撐著傘,輕喚她的名字,然後默默的流著淚。
“怎麼……回事?”龍子昕雙眼猩紅,一雙失去焦點的眸子就那麼執拗的盯著墓碑上的照片,事實上她早已看不清楚那張照片了。
肖翠萍知道龍子昕是在問她,可憐的孩子方寸大亂,心智大亂,思緒大亂,已經無法思考。
其實,剛開始看見這座墳和墓碑上的照片時,她也震驚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因為她曾經去壽山墓地祭拜過龍家夫婦,知道龍子昕的父母合葬在那裡,可後來她仔細想了想,再想想韓淑珍的為人,懷疑韓淑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