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將導致記憶力減弱,時間,空間,定向力都會發生異常……
這種病隨著病情日益加重,病人甚至會不記得怎麼樣吃飯,穿衣和洗澡。
那一刻,何俊峰感覺很不是滋味,難怪許華清當初在FXD分公司上班的時候,會出現那麼低階的失誤,原來他是記憶力衰退……
“跟簫默打電話,讓他想想辦法。”何俊峰的言語中竟夾雜著些顫抖。
“在醫院裡,我已經打過了。”李一航搖頭嘆息道,“簫醫生在電話裡詳細詢問了許華清的主治醫生,簫默的說法跟許華清主治醫生說法大致相同,這種病拖到現在,根本就無法治療,存活時間不長,他會一點點的喪失記憶,會慢慢的忘記所有的人和事,直到忘記全部,記憶的盡頭就是死亡……”
“怎麼會這樣……”何俊峰抱著雙臂時,感覺身體在發抖。
“許華清腦部很脆弱,就算有人敢給他開刀,也毫無生還的希望。”李一航嘆息道,“醫生說他能支撐這麼久是奇蹟……”
何俊峰沉默了好久,語氣沉重,“一航,這事千萬不要告訴太太。”說他自私自利也好,說他冷酷無情也罷,他不會讓龍子昕知道,因為他擔心龍子昕聽了許華清的病情之後,情緒受波動,而危及到她和孩子們的生命安全。
他同情憐憫許華清是沒錯,但在他眼裡,誰也沒有他妻子重要。
這天晚上,龍子昕做了一個夢,她夢見她和何俊峰去壽山公墓,站在父母墓前,她說,“爸爸,媽媽,我終於找到了這輩子可以依靠的人,他叫何俊峰,你們認識的。爸爸媽媽,我有時候甚至在想,冥冥之中,是不是你們指引著他來到我的面前,照顧我,呵護我,愛著我……”
何俊峰說,“我可是岳父岳母當年欽定的女婿。”
她不相信,“騙人,你那時候才多大。”也太早熟了吧。
他溫和的看著她,像是在看一個需要他耐心哄騙的小孩子,他笑著摸著她的頭說,“二十九年前,一個叫何俊峰的男孩來到這個世界,老天爺說,這孩子沒有親人,太孤獨了,賜給他一個叫龍子昕的女孩,讓他們相濡以沫吧。”
他的聲音低沉,在夢境裡迂迴,龍子昕從夢中醒來,已是清晨,臥室寂靜一片,只有光線從窗簾隙縫間滲透而出。
何俊峰還在她身旁熟睡著,睡顏安淡,龍子昕側眸看著他,頭輕輕的靠著他的肩。在她的潛意識裡,其實患得患失的情緒一直都在,在經歷那麼多事情之後,她雖心境堅強平和,卻懼怕生命裡的美好和溫暖,有朝一日會突然消失。
他是目前為止,她生命裡最重要的男人,支撐著她的喜怒哀樂,她在七個月身孕的每天莫名焦灼心態裡,越發依賴他的存在。
所以當何俊峰醒來,就看到了側著身體,靜靜看著他的龍子昕,有很長的時間裡,他們都不曾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彼此,最後他摸著她的臉,額頭貼著她的額頭,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不需要言語,只因想說的話全都隱匿在了眼眸最深處。
二月十四號,情人節這天,有蹲守在醫院的記者拍攝到何俊峰出入豪華分娩房,其實,龍子昕已經住進來好幾天了。
這天,何俊峰僅給龍子昕送了一盒巧克力,連一束花也沒送,言澤昊看不過去,把何俊峰拉到一旁,“你不能因為子昕現在是孕婦,就疏忽了浪漫,疏忽子昕的感受,畢竟是情人節,哪能連一束花都沒有,太敷衍了。”
何俊峰笑,舅舅這樣提醒他,是把他當親人看待了,如果見外的話,舅舅會把這些話埋在心裡,不說出來。
可是該怎麼告訴舅舅呢?今時今日,龍子昕不缺錢,自然不會在乎任何身外之物,更不會在乎一些形式主義,她要的是家,何況……他早已把他整個人都送給了她,這已是何俊峰能給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