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茗剛剛被帶下去,顰如也無心計較采薇那明顯帶著嘲弄的眼神,扶著紅鈺回到如今居住的東閣去換裝梳洗。
心仍在咚咚亂跳。那培茗,畢竟在她身邊這許多年,又幹練這那麼多秘密……
紅鈺戰戰兢兢扶著她,似乎仍是心有餘悸,卻不敢多說話,她心中的不安和歉疚也在翻騰著,畢竟,培茗曾盡心竭力幫了她這麼多年,如今其兄長一家也已算是再無迴旋餘地,她怎能如此過河拆橋、卸磨殺驢?或許,我該給他多一份生機吧!她無不自責地想著。
“奴才兄長被髮配,都是因為他任上虧空……”培茗的話在我耳邊迴盪著。任上虧空?難道雍正立時就要以此做文章嗎?當務之急,就是要將雍正現今的真實意圖搞清楚,再設法知會曹家躲過此劫。
一邊想著一邊推開房門走進去,紅鈺忽地立住,嚇得正待大叫,一個人影立時轉上前來,捂住了她的嘴。顰如急忙定睛細看,卻越來,又是裝作小太監的子佩。
屋角椅子上,安靜地坐著一個人,眉目疏朗、身姿挺拔,而眉間那顆痣越發顯得英氣逼人,雖穿著太監裝束,赫然竟是新晉封的怡親王十三爺允祥。見她們驚訝地進得屋裡,子佩細心地將房門關好,聽了聽外面,悄聲笑著說:“沒關係,外面人不會聽到。顰姐姐,十三爺今日有要事私下問你,小妹沒辦法,只得帶他悄悄化妝從後面溜進來,姐姐莫怪!”
十三爺允祥也急忙站起來,躬身請安道:“十三給熙母妃請安!熙母妃吉祥!”
顰如急忙側身閃開,說:“怡親王少禮!這裡不是您該來的地方,有何吩咐,請講!”
允祥看了看她,滿臉歉意地說:“剛剛顯然熙母妃受驚了,如今連壓驚都不得,兒臣就來打擾,萬分抱歉!謝謝您大恩大德,救了子佩,更謝謝您盡心盡力照料皇阿瑪。”說著說著,允祥的眼眶紅了,聲音也顫抖了,他心中,一直在為帝玄燁的離去而傷感。這些皇子中,真真正正對帝玄燁忠心不二、真正父子情長的,恐怕,也就允祥一人吧!
顰如對允祥的好感更是多了一層,也更加為子佩的選擇暗自叫好,她真真是選擇了一個重情義的大丈夫、真男兒!
見顰如不做聲,允祥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定了定神,抬起頭來,眼神執著堅定地看著她,說:“兒臣知道,熙母妃您是個識大禮、明大義、真性情的奇女子,所以皇阿瑪才如此看重與您。只是這件事的真相如何,一直壓在兒臣心中,兒臣無處求證,心內惶恐,甚至不知自己將何去何從,寢食難安,還望熙母妃能直言相告,令兒臣清醒明白,死也無憾!求您看在故去的皇阿瑪面上,莫要欺瞞兒臣,兒臣感恩不盡!”說著,竟直直地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他那焦灼掙扎的眼神,洩露了他正糾纏在心中的疑惑,顰如抬手虛扶了一下,輕聲說:“怡親王請起。如我猜得不錯,應當與大行皇帝殯天有關吧!”
“是啊!這個人啊,自從接了當今萬歲傳的旨意,讓他督造子母炮,以防京畿有變,他兢兢業業做了,卻開始鎮日憂心忡忡了,如今大行皇帝殯天后,這人更是茶飯無心,焦頭爛額,當今皇帝已經質問過他多次為何如此神不守舍、恍恍惚惚,是不是心中有些什麼想法。你聽聽,這不明擺著生了疑惑嗎?咱當今萬歲這個性情,被他猜疑,那還了得啊!”子佩在旁邊介面道。
“熙母妃,事到如今請允許兒臣直說吧。雖然我與四哥交情較深,在我心裡,只是因為四哥能踏實替皇阿瑪做事,為皇阿瑪分憂。就連上次帳殿夜警之事子佩對我講後,我跟四哥商量,四哥一片忠心意欲保護皇阿瑪、擔心皇阿瑪會受到傷害,不顧皇阿瑪猜疑要去上奏,我因見他正在為國做著諸多大事,權衡利弊後才替他出面。前日子佩將子母炮圖給我,並說母妃的意思是讓交給四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