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的親生兒子,虎毒不食子,他不會忍心殺死你,就算萬歲想殺你,有朝廷法度在,也絕不會這麼容易,你也許可以逃得一命,大不了再次被廢掉太子之位而已!”
“不!沒有了你,我還活著做什麼!”
“你要活著!只要你活著,就有再次被立為太子的機會!弘皙知道所有內情,你死了,誰還能節制他?我們的孩子誰來安排照料?!求你!求你冷靜下來,別叫!別急!想一想!好好想一想!”宛馨深深地抱著胤礽,低聲卻條理清楚地說,眼神中透出令人顫抖的寒光。
胤礽的理智似乎隨著宛馨的聲音一點點恢復到他體內,更似乎清晰地看到了他即將面對的歲月,他渾身震顫地緊緊擁抱著宛馨,悲切地說:“活著,將是無盡的屈辱和痛苦,將是終生的監禁,將是無所事事無所作為的虛度,更是要承受對你錐心刺骨的思念和愧疚。我……我真的要這樣活下去嗎?”
“做個名士真絕代,可憐薄命為君王!”宛馨的聲音做夢似地不真實:“殿下,為我,為我們的孩子,好好活下去。從前那紛爭的歲月讓你不能靜心,可是你文采斐然,才華絕代,即使什麼也不能做了,你還可以去寫啊!去把我們的愛恨情長寫下來,雖是滿紙荒唐言,到底也是一把辛酸淚啊!”她幽幽地說著,抬頭看了看顰如,又說:“寫了交給熙庶妃,她定會幫我們問世傳奇,也不辜負了你這滿腹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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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無語,只是緊緊擁抱著宛馨,淚落如雨。
然後,他們齊齊向著顰如跪了下去,胤礽的聲音悽楚悲涼:“顰如,求你,照料我們那可憐的女兒!求求你!”宛馨的聲音更是無限滄桑:“顰如,此情此義,我來生做牛做馬報答你!”
顰如面對眼前的深情纏綿和生離死別,震撼得心神俱碎。這局面這處境,是她所無法把握無法處理的,宛馨的死已是絕無迴旋餘地,胤礽的生命也全在帝玄燁的一念之間,而她,無能為力。
自己腳上走出來的傷,只能自己去體會那種痛!
或者,她能做到的,僅僅是保守她該保守的那些秘密!那些秘密,隨著宛馨的死,將在宮內徹底埋藏,再無一人知曉!
再無一人知曉嗎?她的眼光忽然落到一直瑟縮在角落裡的宮女卍兒身上,卍兒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驚嚇外,卻多了一絲狡黠和機靈,她不由得渾身一震。關於良妃,關於宛馨,她知曉太多內情!
她的聲音和緩而溫柔地說:“卍兒,太子殿下喚你,他想好了如何保全你,快過去謝恩!”
她的聲音令太子胤礽也吃了一驚,他彷彿不明白她在說什麼,愣愣地看著她。
卍兒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戰戰兢兢卻又不敢違命,慢慢向胤礽和宛馨身邊走去,低著頭,輕輕地跪了下去。
宛馨亦困惑地看著顰如,又看了看正在低頭下跪的卍兒,忽然揚起手來,將褪下來的衣帶一下子套在卍兒的脖子上,用盡全身力氣地收緊,並急切地叫道:“殿下!!”
胤礽立刻明白過來,伸手抓住衣帶,兩手交叉,突然用力。
……
顰如沒有聽到卍兒任何呼叫和掙扎的聲音,但,卍兒剛剛看她的那眼神,幽怨而哀婉,深深烙在她心底。
她無法抑制自己淚流滿面,逃也似地匆匆向殿門外奔去。
然後險些一頭撞在培茗身上。
培茗身後是一排六個御醫,提著藥箱,匆匆跑來。
培茗一見到顰如,顧不得行禮問安,伸長了脖子急切地探頭向赤櫟殿張望,口中不知所云地呢喃:“裡面……她們……怎麼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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