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桐說得鄭重,孫老太君及李夫人都忙問何事。
李桐道:“這第一,須趕快去西院,先穩住曹頫沒了的訊息,仍只說病重,再讓若容躲在西院不要再露面,我們也好把曹頫的屍體悄悄移過來裝扮上。這還不難,難只難在若容那脾氣,老太太最知道的,是個耿直痴情重情誼的,如今讓他冒別人的名字,他一定會拿出絕不苟活的大道理來,再鬧起來,那就麻煩了。需得有個能跟他說得了知心話的人去開解他、姑媽再用做孃的心情去壓制他才行!”
孫老太君點點頭說:“我也料到了這個。這孩子這脾氣跟他爺爺一樣的,性子倔,要不我去跟他說吧!”
李桐攔住道:“老太太去不合適。他如果撒嬌耍賴起來,您哪裡奈何得了他!我這裡到是有一個合適的人選,說出來請老太太、太太斟酌!”
孫老太君、李夫人忙問是誰,李桐道:“傅家姨太太的女兒子鈺妹妹呀。這子鈺姑娘知書識理、深明大義、行為豁達、隨份從實,而且又容貌豐美、舉止嫻雅,這麼多年在府上住著,在老太太膝下承歡盡孝,老太太還不知道她的品性!”李夫人恍然笑了,這傅子鈺之母,就是她的親妹妹李燕,嫁給了世代皇商傅鼎,幾年前傅鼎重病亡故後,李燕便帶著兒子女兒一直住在江寧織造府上,其長子傅鑠一向做著祖輩基業的皇商,母子將家業打理得井井有條蒸蒸日上。這李家、曹家、傅家一向聯絡有親、淵源不淺,孫老太君的大女兒、曹寅長姊曹安嫁的便是傅鼎的兄長左侍郎盛京戶部侍郎傅鼐。
孫老太君笑笑截斷李桐的話說:“你這些話我都知道,就連你和你太太沒說出來的意思我也明白!要按親上做親呢,這曹顏,哦不,這曹頫確實跟子鈺是一對佳偶,而且這麼多年他們一起在園子裡頭住著,從八、九歲上到如今,兄弟姐妹們和和睦睦,脾氣性格都知道,大概彼此也隱隱約約有了些許感覺了。我也深知子鈺是個能勸說得了若容的。只是,這些年據我暗暗檢視,若容跟湘神館你顰如妹妹更能說得來些。手心手背都是肉,這些年我掂對著,一直也拿不定主意!”
李桐忙低頭說:“老太太說得都在理。我如今要說的這第二件事,就是關於顰如妹妹的!剛剛太子爺說了,咱曹家宮中無人,所以根基不牢啊!今日您看到了,萬歲爺對顰如妹妹那樣的態度,今年又恰好是三年一次的選秀,雖然咱家是漢人,可以不必送女兒候選,但是如果萬歲欽點……”
“什麼?你是說讓顰如入宮?……不,絕對不行!顰如才不過十四、五歲,萬歲爺已經五十幾了,何況一入宮門深似海,宮內的明槍暗箭,不是顰如那樣脾氣性格的女孩能過的日子,我不同意!你們也不要因為任何事情去打你顰如妹妹的主意!”孫老太君氣惱地說。
一向罕言寡語的李夫人想了想也說:“求老太太再想一想!兒媳也捨不得外甥女啊,可是這都是天意,今天要不是她的琴聲歌聲引來了萬歲爺,也不會發生這許多事情了。就算咱們不主動要求送她選秀,如果萬歲爺硬是下旨令她去,難道她還能抗旨嗎?萬歲爺的稟性您老人家還不瞭解嗎?看今天他臨走看外甥女的眼神,我覺得不會就這樣算了。退一步講,萬一這偷樑換柱的事情洩露,或者喜鸞的身世洩露,再或者太子爺矢口否認、翻雲覆雨,那我們曹家沒有任何訊息和內線,豈不是都岌岌可危了嗎?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那時外甥女不是一樣不保?如果有外甥女在宮裡,對太子殿下也是個牽制,對咱家來說,就不只是榮耀,更是保障啊!”
孫老太君不由淚如雨下,痛哭著說:“想我那宛兒就那麼命苦,難道她這唯一的女兒比她的命還苦嗎?我只說有我在的一天,就一定要照顧好這孩子,沒想到事到臨頭,我非但無能照顧她,還要她小小的肩膀來幫咱們這麼大個家去承擔這麼些事情!叫我如何去見我那宛兒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