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行險著啊,這個嘎烏還真敢。林夜闌心下暗歎。
待得嘎烏手裡的一套銀針施完,那個女子的周身便只剩下近心一塊還得完好,包括臉部在內的其他部位已被戳得如同刺蝟一般。
嘎烏的額頭上逐漸現出了一層薄汗。
異變發生在頃刻間。
似是得了什麼指令般,刺入的銀針一瞬間全部動了起來。林夜闌以為是嘎烏動的手腳,卻發現嘎烏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銀針的尾部也並未見任何絲線。
定睛一看,便可看見那女子的面板下,或者說每個被銀針刺入的地方,都似有尾部被銀針釘住的蟲子在面板下扭轉掙扎一般,起了肉眼可見的鼓動。
其他地方被衣裳遮著,無法看見,臉部與手部卻是暴露在外。
只見一線線青碧緩緩流淌起來,然而只侷限在銀針周圍,越往外便越淺。
許是不甘心就此被釘住,那些青碧極力掙扎,流淌得越來越遠,越來越歡,就在它們快要相銜在一起的時候——
“快!”嘎烏出聲了,語氣急切。
看到那些青碧被釘住,林夜闌鬆了一口氣,以為自己的內息已派不上用場了,那樣便不用擔心自己要付出生命。
然而隨即他便看到了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一幕,那些應是蠱蟲的東西居然有心智般地壯大、集結。
“夜闌公子助我!”嘎烏的聲音再次傳來,語音淒厲。
林夜闌明白,如果僅僅是渡息可能不夠,於是,他加大了內息的輸出量,並將其向病人血脈中的其他部位逐步擴散,想將那些流動的碧色向著銀針底部逼退回去。
病人的筋脈霎時便鼓脹起來。林夜闌見過這種情形,就如同一些修習邪功的武林中人,強行將內勁在筋脈中逆行,到得極致了便會爆體一般。
如果說前面林夜闌救這個女子,只是因為她與青蕪息息相關,然而現在,她與遠在千里之外的南迦的一些巧合,引得他不得不將她救回來,好解答一些心中的疑惑。
一念及此,林夜闌的手下有些鬆懈,他不希望這般美麗的女子便在他手下爆體而亡,化為一蓬鮮血。
“繼續!”嘎烏又在催促了。
林夜闌暗笑自己。嘎烏籌謀良久,甚至用了卑劣的手段找了自己等人過來,不就是為了救他女兒,那種是否會對美麗的女病患構成生命威脅的事,哪裡需要他去胡思亂猜。
於是,他按著嘎烏的指令,一息息逐漸加大渡入那女子體內的內勁。許是真有些用的,那個本來已經呼吸微弱、心跳微弱的女子陡然間痙攣起來,嘴裡嚷出了一些林夜闌聽不懂的東西。
懂得痛了?那也是好事一件,總比五感蘊閉如同活死人般躺在床上身不能動口不能言要好些。
嘎烏再次取出了一把銀針,這次偏離了上次施針的地方半寸,向著那些蠕動的形體的頭部略前方樣的部位直紮下去。
待得又一套針施完,那女子渾身的痙攣奇異地被平定了下去,再無聲息。
“好了?”林夜闌驚疑。
嘎烏還是如臨大敵,望著床上那個因為先前的劇痛蜷縮在一起的人兒,因為全身戳滿銀針,有些針尾已經在她劇烈的掙扎被推進得只剩針尾。
“退!”看得這般情景,嘎烏突然在那女子的近心一塊輕輕一拍,所有的銀針受了震盪,居然齊齊反跳回來。
那些仍努力在血脈中掙扎前行的碧色失了束縛,因了慣性作用,順著前衝的趨勢直直地向前,竟然順著針孔衝了出來,隨之衝出來的還有夾雜著青碧色的血線。
待得不再有血流出,病榻上那個妙人兒已被糊得血葫蘆一般。
“每一線都是蠱蟲麼?那任它們衝出來豈不是極危險。”林夜闌不解,想到四周極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