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話?
好心來幫忙,還要被賴上。
擱誰身上誰願意?陳菊花當下就哐當的把水盆往她腳下一放。
“呵,二大婆咋地,你這麼能,咋不自己端水去?不怕你的……”
不怕你的孫子就這麼沒了?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江秋娘捂住了嘴巴。
這個節骨眼可不好說這話,二大婆是出了名的潑辣戶,要真有什麼好歹,陳菊花真會被賴上。
“菊花都這個節骨眼了,你快別說了,人命關天。”
雖然何穏娘生死都不關她們事,但全村的人都在呢。
寶珠和福妞趴在窗戶邊,看著屋裡的何穏娘叫天不靈叫地不應。
一盆盆血水從屋裡端出來,聞著血腥味,寶珠出奇的冷靜,忍不住往外面跑了幾步,又跑回來看了幾眼。
這才鬆了一口氣,她現在是人了,不是喪屍。
對人的血肉已經沒了當初的渴望。
不過,聞著血腥的味道,她大腦越來越清晰,好像刺激著她某一根神經。
屋裡傳出撕心裂肺的叫聲。
“生了,生了!”
接生婆大喊了幾聲,外面的人卻遲遲都沒聽到孩子的哭聲。
坐在院子裡等著自己的寶貝孫子,豎起耳朵聽了大半天,都沒有孩子的哭聲,這下開始急了。
站起身想要進屋瞧一瞧,剛走到門口,接生婆就抱著孩子出來,臉色蒼白的道。
“這……這孩子,一生下來就是個死嬰。”
“不,不可能。”
二大婆雙腿發軟,扶著門邊,整個身軀搖搖欲墜。
往屋裡看了一眼,一口惡氣一下子衝上頭頂。
“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害了俺的大孫子,你咋不去死。”
“穩娘,穩娘,你得挺住啊!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
屋裡傳出江秋娘的喊聲,寶珠精神力一直關注著屋裡的情況,小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何穩孃的靈魂越來越虛弱,是挺不過去了。
“俺兒子死了,俺拿什麼生……”
何穩娘聲嘶力竭的道。
她千盼萬盼,就盼著能生個兒子,過上好日子。
現在好了,一生下來就是個死胎,她也不想活了。
“不好,大出血!”
江秋娘還想再安慰幾句,手卻摸到一大片血,剛才好不容易止住,再次血崩。
……
“這人,還真是……”
陳菊花一陣後怕的看著,何穏孃的靈位,心裡嘁嘁嘁然。
還好之前江秋娘攔住她,她這張嘴險些變成了烏鴉嘴。
“穩孃的幾個孩子都回來了吧?”
村長看了一眼何穩孃的靈位,屍體放在祠堂邊上小屋裡,明天就可以入土了。
“還沒,大哥去縣裡了,應該今晚能把大妮帶回來,自己親孃死了,怎麼也要回來上一炷香。”
大壯搖頭嘆了口氣。
這個何穏娘是個命薄的,二大婆也是個老糊塗。
跟大牛一起去縣裡的還有寶珠和明珠,順道的去繡坊交貨。
來到賈家門口,大牛先敲了門,很快大門開啟一條縫隙,一個年輕的奴僕看到穿著粗布衫的大牛和寶珠兩姐妹,臉色很不友善的道。
“我們主家正在辦喪事,沒事趕緊走。”
“我們是姜家村人,來找姜大妮的。勞煩通知你們夫人,姜大妮她娘昨天去了。讓她回家守孝扶靈。”
賈家不愧是家大業大,光宅子的佔地面積就好幾畝地。
也不知道這些僕人成天前後來回跑,累不累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