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跟在我後面,都聽我的。”
陳然雙手覆在他的手,真不知道除了聽他的還能怎麼辦,渾渾噩噩的跟著他的腳步,一直往裡進。
繞過山石影壁,過天井就到了中廳,也就是祠堂正廳,由14根一人合抱的圓柱架著大小瓜梁構成。每根屋樑兩端皆配有梁託,梁託上雕有祥雲圖案。底下高達丈餘的落地窗門,每扇窗上都有鏤空花格,下截便是平板實木,端正氣派。
此時天井兩邊都站著人,一色的黑服長袍,雲履戴冠的青年男子,雙手負於胸前,垂首而立。
而站在門前的臺階之上的,便是一位白髮白鬚的老人,身量不高,身材消瘦,滿面歲月褶皺,表情更是端肅,不苟言笑。
他微微闔著眼打量著來人,雖不明顯,但陳然還是敏感的發現,他放在她身上的眼神尤其嚴厲。
懷疑,不贊同,恨不得一巴掌把他們揮退出門外去,可偏就站立如松,宗祠門前磐石不移。
此時陸鋮已經帶著她走到了臺階下,面朝正廳,雙手抱拳,躬身行古禮,“北地陸氏第十八代孫陸鋮攜摯愛妻子,祭告先祖。”
陳然呆呆的站在一邊,按照正確的形容她心情的詞句就是靈魂出竅。
完全不理解,她或者他,或者周圍這些跟木樁子一樣的人都在幹什麼。
也因為如此,正對著她的老人,用一種奇詭的眼神打量她的時候,她還木愣愣的朝著人家笑了一笑。
老人凝滯了一瞬,估計也沒想到她會如此做派。誰能想到,在這麼大的事之前,某些人就可以絕口不提。
難不成這榮歸故里的十六世孫千辛萬苦想要成就的就是這麼個傻的?老人心裡極費思量。
心思急轉,刻意端著的面目就有點維持不下,冷咳了一聲才道,“這不合規矩。”
完了,這是要被趕走的下場,剛才是從哪條路進來的,回頭可不好走的太狼狽了。陳然已然在心裡描摹退路,這邊陸鋮壓根不理會,只是道,“六叔,開祠堂吧。”
這是少說廢話的意思嗎,她家男人真是到哪裡都拽,稍許回神的陳然冷不丁抽了抽嘴。
老人顯然被他的冥頑不靈給氣著了,高手風範一跌再跌,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就不怕祖先怪罪於你。”
陸鋮凜然看著他,滿不在乎的答,“真要怪罪,怪的也不會是我。”
“你……”老人被他一噎,臉色都青了,在靜了足有半柱香的功夫,大喝一聲道,“開祠堂!”
祠堂正廳的丈高大門在他們面前緩緩開啟,香燭點點星火,氣派整肅在先,疊高了滿牆的牌位,轟然出現在人眼前,一時之間,整座天井環抱處,就像被冰晶冷結了一般,突兀的冒出涼氣。
陳然被威嚴高森的氣氛嚇了個半死,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半步,直往陸鋮身後藏。
陸鋮這次沒讓她如願,讓她與他正對面而站,抬手摸了她的眉角,感嘆由心而生,厲目在頃刻間倒塌成水流。
“不知道怎樣能做到最好,既然現實玄幻,那我就把能做的都做盡了。”
陳然侷促的張嘴,千言萬語絞成亂麻,心頭唯滋生一個酸澀念頭,你高興就好!
有這麼大氣想法的人是她?陳然都搞不清這種想法是怎麼來的。
不及細想,忽聽一聲濃重北腔長調:“祭告先祖,跪!”
祭告儀式已然開始……
“你就不能先告訴我一聲,這麼大的事。”從祠堂裡受了一番洗禮出來,陳然很生氣,嘀咕了一路小話。
顯然,陸鋮心情甚好,話也說的跟頑笑似的,“就在剛才,我也不確定能不能帶你進去。”
“怎麼,你這是在強闖嗎?”陳然又聽不明白了。
“哪能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