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聲抵達一樓,喬揚墨也從旁邊的電梯下來,急急地跑過來四處在找顧滿樂,可惜,此刻正是下班時期,公司的員工陸續地走過來,她便在這不大不小的人海里與喬揚墨擦肩而過。
顧滿樂沒有出公司,而是跑到了洗手間關上了門,哭得撕心裂肺,鏡子前的她覺得真像個滑稽的小丑,她伸手去擦時眼淚鼻涕糊成一團,真像個笑話!
她到底是有多傻才會一次又一次地去等待,明明也一早知道,他不會愛自己,他愛的是那個什麼都比她好的葉莘,哪怕葉莘離他而去,哪怕他剩下的只有牢籠般的回憶,可她不也和他一樣麼,寧願像個愚人那般固守等待。
她把冷水灑在臉上,眼睛紅腫得不像話,嘴唇已經咬破了皮,手臂處的痛感仍舊傳來,耳朵裡一遍遍叫響他的那句“我一早知道又怎樣”幾乎震耳欲聾的聲音要令她發瘋。
是啊,一早知道又如何,不過是像以往無數個被拒絕的人一樣。
她拍拍自己的臉,多想問自己一句:顧滿樂,你何苦為了一個男人弄得這麼狼狽低微?何苦為了棵不會為你遮風擋雨的樹放棄了整片森林?
可愛了就是愛了,她偏偏就是那種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可就算死也不能死得這麼不明不白。
一句話,她還要他的一句話。
083 攤牌
顧滿樂再度走到蘇暮朝的辦公室前時,敲了敲門,接著她應聲進去,那頭的人正在翻看策劃案,頭微微低著,溫柔的陽光將他鍍成油畫般的美好。(。pnxs。 ;平南文學網)
顧滿樂胸口一堵,步子頓住好似再沒力氣上前一步,他仍然這般若無其事地坐在這?
那她呢?
她耳裡突然響起那天許子繁紅著眼睛咬牙問葉家晴:追了你那麼久你把我當什麼了?
一語扎進她的心,她想她明白那種又愛又恨的的無奈了,誰先愛上的,主動權便交給了那個人,從此喜怒哀樂無一不是被牽動著。
蘇暮朝抬起眼,看到顧滿樂一怔,顯然沒料到她現在會到這來。
顧滿樂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眼,視線交接,緘默的對視,她第一次在他眼底看到清晰的自己,孑然一身的狼狽。
蘇暮朝愈發平靜淡漠地將目光掃過來,她攥緊的手指甲越發用力深入皮肉裡,對她來說像是地老天荒的沉默終於被她打破,她別開眼笑了笑:“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是在哪嗎?”
蘇暮朝抿唇,不發一言,也看不太出有沒有聽下去的興致,可她偏要說,一次性地說完,把這麼多年的心事和盤托出。
可能是剛才在洗手間哭得太久了,喉嚨幹得快要冒煙般的疼,可竟然有股豁出一切的勇氣躥上她的心頭,她聽見自己說:“是在操場。”
“你一定不知道吧?就像和很多喜歡你的女生只是一眼就喜歡上,那時我上初二,根本不懂喜歡是什麼,只是覺得那是一種看見你就會很開心的感覺,覺得你高興我也高興,你傷心我也會難過,以前總是隻能遠遠地看你一眼,後來高中文理分班和你分到一個班…”
她慢慢地說著,可自己這幾年來的喜怒哀樂又豈止是這些話能說出來的,它們能表現出來的只有她心事的一小截,那麼一小截。
她的眼角一片溼潤,小聲地吸了吸鼻子,咧嘴笑了笑:“當時真的很高興,但我知道這並不是幸運,你成績名列在年級前三,我根本只有仰望的份,可為了能看到你晚上很努力地熬夜看書,終於和你分到了同一個班,雖然當時我是倒數第一,可也因為這樣後來老師才讓你和我同桌幫我補習,那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一瞬間變成了世界上幸運的人……”
蘇暮朝看著眉飛色舞卻眼睛裡蓄滿了淚的顧滿樂,眉頭緊鎖,像木頭人一樣聽著,薄唇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