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暗得多的聲音道:“。。。孤今日身上不適,準備車馬,讓玄兒自去宮中拜禮就是。”話畢,又頓了頓,然後吩咐道:“。。。稍後,讓人送沐浴用的熱水進來。”
帳中瀰漫著一絲沉澱過後的淡淡酒香,其間還夾雜著類似於鐵鏽一般的氣息,混合著一股男子情事過後的獨特麝香味道。西門吹雪也已醒了,方一睜開雙眼,就看見葉孤城正背對著他側躺著,身後,是大把散亂攤開的漆黑長髮,一幅素緞錦被軟軟蓋在身上,只露出一點右邊的肩頸。西門吹雪記起昨夜暢快淋漓的歡愉,不禁心下滿足快慰至極,剛剛要伸手扳過對方的身體,與他面對面地溫存親暱一番,卻突然彷彿想起了什麼,抬起的右手便頓時遲滯在了中途,隨即手肘撐在床榻上,將上半身微微抬起,用手小心地緩緩揭開了被子。
大床上一片狼籍,湖藍色的錦褥間滿是汗水、白斑、血漬交雜在一起的混濁痕跡,精美的紋繡褥面上甚至還被扯破了幾處,露出了裡面雪白柔軟的棉絮。葉孤城側著身體躺在上面,精壯的脊背上只零星有著幾塊淤紅的印痕,但此刻他後腰和臀腿位置處的景況,卻讓西門吹雪瞬時間頓住了,隨即便慢慢地,極其小心地幫男人翻身躺好,輕輕用手指撥開遮在他臉上的幾縷髮絲,一向穩靜的聲音中,是無法抑制住的懊疚和緊張:“。。。葉,你怎樣?”
帳外傳來隱約的水聲和細微的腳步輕響,已有人抬來了沐浴用的一應器具,放在了屏風後面,葉孤城的臉色間微微現出幾分頹白,淡淡疊著眉尖,一雙眼卻並不睜開,低沉中略微帶有一絲寒意的聲音裡,存留著幾分沙啞的錯覺,“。。。確實有些難受。。。”
能夠讓從來都強勢剛決的男人這樣將軟弱的一角顯露出來,就說明他的確是難耐得緊了。。。西門吹雪眸色極暗,萬分小心地用手去抬對方的腿,但葉孤城卻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要避開西門吹雪的手……即使是面對眼前的這個與自己最親近的人,他也仍然不習慣將自身最脆弱的一面徹底坦 露出來。。。僅僅是稍微動了動,腰下就猛然扯痛了一下,同時西門吹雪的手已經仍舊毫不遲疑地握在了男人的腿上,去儘量輕柔地瓦解他的抗拒:“。。。別動。”
西門吹雪冷寒的眼底漸漸覆上一層厚重的陰霾。昨夜的癲狂他還記得,卻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造成這樣的境況,眼前這處傷痕累累,狼籍不堪的地方,就是昨晚讓自己嚐到銷魂奪魄的及至享受的所在。。。他從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會如同普通人一般,失控至此。
西門吹雪自幼骨子裡就從來都不是一個會體貼別人的人,但此時此刻,他卻只覺得面前的那一片片暗紅如此刺目,讓他眼底本來就一向冷峻的神色,越發地冰冷了下來。。。再沒有任何毫無意義的歉疚言語,西門吹雪起身便將葉孤城從凌亂的榻上小心抱起,走到了屏風後。
等到西門吹雪就快要完全將兩人清洗乾淨時,浴桶當中原本熱氣騰騰的清水已經變得溫了下去,葉孤城的額頭抵在西門吹雪的胸膛間,一動也不動,也沒有任何聲音,任憑對方的手儘量輕柔地認真在水下替自己清理,但那埋在西門吹雪胸前的不時加重的氣息,卻仍然能夠令西門吹雪清楚地知道對方是難受得緊了,因此手上的動作就也更加盡力放輕放慢了幾分,一面低下頭,去細細親吻葉孤城的肩,想要多少帶給對方一點撫慰,轉移他的注意力。。。
將全身赤 裸著的男人輕輕放回到已經把被褥枕頭都換好了的床上,西門吹雪僅穿著一層貼身的衣物,對靜靜伏臥在榻間的葉孤城低聲道:“。。。葉,忍耐一下。”說著,將掌中託著的一隻小小的青色瑪瑙盒子開啟,用手指慢慢蘸了一些裡面裝著的冰涼藥膏。
膏液散發著一股明顯帶有刺激性的清涼味道,略微有著一點鵝黃的顏色,西門吹雪知道這對傷口會有多大的強烈刺激性,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