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首,在男子的薄唇上親了親。
“一切只以統掌全域性為目的,是為帝王心術。”
已是即將入冬,氣候蕭冷,風深涼寒。
金輿緩緩朝懿馨殿行去,葉孤城端坐在上方,容色肅靜,正兀自閉目養神,旁邊一隻小磯上則坐著葉玄,正偎在父親膝頭,看著道旁開得頗盛的菊花。
半柱香之後,輿旁一名內監道:“回太子爺,懿馨殿已到了。”
葉孤城微微抬了眼簾,隨即金輿停住,男人從上面緩緩步下,葉玄也隨之下來,牽著父親的衣袖,朝懿馨殿走去。
還未入到懿馨殿宮苑,就遠遠忽看見一群華衣麗裳的女子正站在側殿一處的小偏門門前,由十數名內監管束著,靜靜等候在外,無人發出一絲聲響。
葉玄瞧著,不禁好奇地道:“父親,她們是在做什麼?好象不是宮人啊。。。”
葉孤城見狀,這才想起一事,便淡淡道:“選秀。”
朝中有例,每三年便會有一次選秀,從適齡的官家女子中挑選,經過層層審篩,將德才貌藝皆全的未婚少女選入宮中,以便充實後宮,為天家綿延子嗣,而眼下,已恰好到了這一次的年限。
葉玄雖小,卻也已經知道選秀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了,於是不禁多朝那邊看了幾眼,一邊慢慢隨著葉孤城走向懿馨殿。
殿中空闊,梁椽撐柱皆以五色雲紋繪飾,間接金龍旋繞,景帝坐在琉金座上,穿著件明黃例服,頭上九龍冠間鑲著的東珠熠熠生輝,下首則坐著一身尋常打扮的瑞王。
景帝見了長子與孫兒進來,不由得滿面笑意,招手道:“好孫兒,快到朕身邊來。”一面吩咐左右:“給太子看座。”
瑞王起身見禮,朝葉孤城笑道:“未想皇兄今日會來此。”葉孤城微點一下頭,有宮人搬了椅子過來,葉孤城便在景帝稍下首的位置上坐了。
葉玄蹦蹦跳跳地跑到金座前,景帝將其抱在膝上,笑道:“最近只從你父親那裡聽說,你日日練武,兼習那弓馬騎射,忙得不得了,方才有人通報時朕還在想,南康今日怎麼有空來見朕了?”
葉玄脆聲道:“孫兒這些時候勤習騎射,是想給皇爺爺獵一張熊皮,做褥墊子用。”
景帝笑了,摸著男孩的頭,道:“好孩子,朕沒白疼了你。。。只是那野物猛惡,待你以後長大了,再去為朕獵來罷。”
葉玄眨了眨烏溜溜的眼睛,想了片刻,便點點頭,過了一陣,忽問道:“皇爺爺,外面那些人就是秀女嗎?為什麼不讓她們進來,外面很冷的呢。”
景帝聽了,便笑道:“好,南康既這麼說,就讓她們進來便是。”回頭對身邊伺候的內監道:“時辰可到了?”
內監回道:“回皇上的話,還有半刻鐘。”
景帝於是抬了抬手:“也罷,宣進來就是。”
在此之前,入宮的秀女已透過兩輪篩選,留下了最出眾的四十六人,今日,便是最後一次,要讓眾人親自面見天子,由皇帝當場甄別挑選,被選中的,則先暫回各人家中,待取吉日後,便可入宮。
葉孤城坐在下首,道:“既是選秀,兒臣等人在此,多有不便。”景帝漫不經心地笑一笑,摩挲著葉玄的頭頂,淡淡道:“不過是走個常例罷了,有什麼要緊。”話畢,又指著瑞王笑道:“今日朕叫了你二弟進宮,卻未想到你父子二人也過來了,其實朕此次重在為勖兒選一名側妃,親王按例可納一正、四側,勖兒府中尚有一側妃之位空缺,適逢此次大選,朕便替他擇一名端持穩重的好女子就是,其他的,倒在次要。”
像這般將秀女配與皇子宗室,原本也屬尋常,瑞王笑道:“父皇如此,可是愧煞兒臣。”景帝面上似有一抹意興闌珊的模樣:“朕原本也無心這些,不過是按常例走個過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