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水面砸起一大一小兩陣水花,泛起陣陣漣漪。烏雲散去,陽光灑落,漾起刺目波光。
“神霄……神霄!”
蛟龍在心中尖叫著,那一劍的厲害已不用多說,但更恐怖的是,這一劍怎會有,怎能有,怎還有……天蓬、神霄的氣息?!!
睖睜了片刻,蛟龍心中的求生欲終究戰勝了那一劍帶來的恐慌,它下意識的轉動身子,可身體並沒有自覺。
那一劍太過鋒利,幾乎沒帶來什麼痛楚,蛟龍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已是身首分離,還是餘光瞥見了自己逐漸沉入水中的‘身子’,那種切身之疼才狠狠扎入了腦中。
作為蛟龍異種,生命力自是不用多說,即便斷首,也沒脆弱到當場死去,但如果不銜接回軀體,也快了。
臂如此刻,即使沐浴在陽光下,蛟龍也沒有感到絲毫溫暖,反倒只有更深的寒冷如附骨之蛆,侵蝕著僅剩的知覺。
“饒…饒命!吾…我,我錯了,我知錯了!”
蛟龍艱難的在水面上轉動著殘首,望向許平秋,豎瞳中只剩下一種惶恐,只是水面泛起的波光卻晃的它有些看不清那道身影,只覺得神聖威嚴。
心中驚顫了一二, 它駭的忍不住繼續大叫道:
“就算您是神霄府的行走,可我好歹也是受了敕封的地只水神,雷部雖有錄善罰惡之職,但這樣濫殺,也是僭越,理應按《女青天律》……”
“不!”
蛟龍聲音忽然一止,因為它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在女青天律上,好像也只有處斬滅形,將魂魄打至灰飛煙滅的下場,連忙改口:
“是……是按《水司官律》,又或者《諸龍王條律》才是,況且我施雲布雨不下數百年,庇佑一方,哪怕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神霄府?
那是什麼?
是因為老登神藏法的緣故嗎?
還有什麼……女青天律、水司官律、諸龍王條律,這又是什麼玩意?
許平秋剖析著蛟龍話中具有上古色彩的關鍵詞彙,雖然聽不懂,但是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不過,也就聽起來了,要真厲害,自己又怎會出現在此呢?
想到這,許平秋冷笑道:
“苦勞,你有什麼苦勞?爾受香火,庇佑一方,本就是你該盡的義務!你若嫌苦,大可拋了這水神之職,入江逍遙去。既然不捨,何必叫苦,更不用拿這應盡的義務來粉飾惡行,那些香火難不成是餵狗了?”
蛟龍雖然看不清許平秋的神色,但從這諷刺的語氣上,也能揣測一二,但它心中卻是沒有半分悔改,反而只覺得‘冤’,不禁叫苦:“我左右不過才吃了幾個孩兒,何罪於此?”
“幾個?幾個便不是人命了嗎?”許平秋怒極反笑,“還有,我這一劍難不成把你腦子打壞了?五年前的那場山洪不是你在走蛟?若不是走蛟,你身為地只水神,未能庇佑一方,便是瀆職,更不用談甚苦勞了!”
“我……那,那又如何,山洪泛濫本就是天數,我只是順天而為,再…再說了,那才死多少人?”
蛟龍被問的有些語塞,知道這事根本繞不開,含糊了幾句後,便岔開話題道:“此山往東走,不出百里,便有一山,藏有一彪,號稱山君,每逢下山便要吞去百條性命。
“往南走三百里,有一山魈,每日皆要摘得幾副新鮮臟腑;往北有一狐妖,圈養數個城鎮,以人做爐鼎,其下一窩狐子狐孫,每日媾合,憑空傷去凡人一半壽元,壯年白髮者,數不數勝;往西又有一豕怪、賁羊、 大羆,佔山稱王,最喜活人刮肉下油鍋,槐木掛肚風臘幹……”
訴說了好一陣,蛟龍才停歇,它的意思也很明顯了,無非是彰他人之惡,以顯自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