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個彎,時聞看見牛欄上方用電線拉了個小燈泡。
電燈被開啟,燈光照亮底下小小的牛欄。
一個蒙著頭巾的中老年女性正將一個大鐵桶放在牛肚皮底下,伸手擠著奶牛腫脹的□□,奶牛的奶水如絲線一般射進桶裡。
時聞猛地反應過來,那股奶臭味就是牛奶的味道。
時聞詫異:“生病的是奶牛?”
不待男主人回答,斯克維爾先給時聞解惑:“是啊,本地最常養的就是奶牛,它們本身就在產奶期。”
男主人用本民族的語言認真對斯克維爾說了一句。
斯克維爾翻譯:“他說他家的奶牛產的奶可好了,又香又醇,還帶著淡淡的甜味,比絕大多數人家的牛奶都要好喝。”
時聞看著正在擠奶的婦女,遲疑道:“這個牛奶還要嗎?牛不是生病了嗎?”
黏膜病雖然不是人畜共患病,但它是一種熱性、急性傳染病,牛患病後,產出來的牛奶肯定被汙染了。
按照書上的建議,這樣的牛奶肯定是不能喝的。
斯克維爾解釋道:“不喝也要擠,牛奶留在□□裡,容易造成□□腫脹發炎。”
時聞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這樣。”
斯克維爾將時聞的話也翻譯給男主人聽。
男主人朝時聞說了一小段話。
斯克維爾對時聞說道:“他說他家的奶牛很好,剛六歲,你要是買回去,治好了能接著產奶,
而且它已經懷崽了,再照顧幾個月,就能產下小牛犢。”
奶牛懷有崽子這個,時聞倒是看出來了。
他們這裡的奶牛基本三年懷兩胎,奶牛懷孕了也能繼續產出牛奶,直到臨產前兩個月左右,才沒有牛奶。
時聞對這家的牛頗感興趣,走上前去認真檢查。
這家共有兩頭牛,都是六歲的正當齡奶牛,五月份的時候也統一人工授精了,明年二月左右就能產下小牛犢。
前提是,這兩頭牛的黏膜病還能治好,且小牛犢還能保住,不會流產。
兩頭牛都病成這樣了,肚裡的牛犢能不能保住,還真不好說。
時聞繞著兩頭牛走來走去,看身條,看牙齒,看蹄子,看骨架,能看的都看了。
男主人見他一直猶豫不決,顯得有些著急。
最終,時聞請斯克維爾翻譯,表示願意買下這兩頭牛。
男主人的眉頭鬆了一些,聽到他說想用三千一頭的價格,卻表示異議。
斯克維爾幫忙翻譯:“他說,那些沒有懷崽的奶牛都能賣三千,他這兩頭奶牛帶了崽,怎麼也要四千,配種和護理也是一筆費用,你再加一點。”
顯然,這家已經打聽過時聞了,也知道他之前買別人家的牛的價格。
時聞並不贊同這個觀點。
母牛懷崽了,看起來是他佔便宜。
但是懷孕的母牛比較虛弱,護理難度更大,哪怕他有過經驗,也不能確保兩頭牛都能活下來。
再者,這戶人家是專業的養牛戶,富有程度在整個鎮都數一數二。
要是他們家比較窮,時聞自己吃點虧,悄悄補貼一下也沒什麼。
現在這戶人家比他富有多了,他日子倒過得緊巴巴的,肯定不能多出這個錢。
雙方討價還價,最後,確定這家以三千三一頭的價格賣給時聞,兩頭就是六千六。
跟上次一樣,這家人也請了附近有威望的老人作見證,立下了字據,雙方錢貨兩訖,無論以後如何,絕不反悔。
成交後,牛主人家也給斯克維爾包了個紅包,作為牽線的費用。
時聞跟斯克維爾跑了一天,最後將五頭病牛都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