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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我看著尊。

尊說:「我們下個月便可結婚了」

我問:「你不怕?」

「怕什麼?」他反問:「怕再婚?你與她是完全不同的我們有了解。」

「她彷彿對你很留戀。」

「是嗎?」

「尊,或者你應該去看看她。」

「看她?看她做什麼?與她重修舊好?再聽她使喚?不必了。或者她現在覺得身邊無論有個誰肯捱打捱罵都好,但是那個人不會是我。我在你身邊得到應有的尊重與待遇,我很快樂。她是千金小姐,還怕沒人服侍,你替她放心。」

「但是她一次又一次的鬧自殺,人家總怪你不是。」

「人家怪我,找可不理你怪不怪我?」尊問。

當然我是明白的,我怎麼會怪他。

「你不怪我就好,」他說:「我只在乎你。我們有空籌備一下,看看婚禮怎麼進行。」

「簡單點好。」我說。

不久君平出院了。我到她家去看她。

她自己住一層公寓,非常大,幾近兩千-裝修豪華。

我說:「你是完全被縱壞的。」

她不響。

「看這一切,多少人羨慕你。」我說:「要什麼有什麼。」

她無聊地站在露臺上。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些什麼。

我說:「我要走了。」

她問:「是不是你不讓尊來看我?」

我說:「沒有可能,你知道我的脾氣。」

「你也是個好勝的人。」君平看著我。

「是,但我不會阻止尊來看你,你有尊寫字樓的電話,為什麼你不與他談談?」

「聽說你們快結婚了。」她說。

「是的。下個月。」

「到什麼地方去渡蜜月?」

「渡蜜月?開玩笑,我們只打算到淺水彎上住三天。」

君平哼一聲:「反正他什麼地方都到過了,歐洲、美洲,都是我父親付的錢——」

我不願意再聽下去,我不願意聽別人侮辱尊。

我說:「我走了。」

君平就是這樣,家裡現在論財產,也算是億萬階級,卻還是如此小家字氣,斤斤計較。兩夫妻之間,誰的錢都一樣,施比受有福,怎麼個演算法?

三年來她人是嫁了給尊,可是老忘不了她是強者,處處提醒尊,沒有她,他是不會有那個地位的。尊在一年前終於脫離了她父親的公司而自立門戶。

尊說過:「她們家那種做小生意的人最難服侍,發了點財,是暴發的,恩惠輪不到人,氣焰先逼死了窮親戚。」

君平體貼他,日子可以過得很舒服。君平的母親早逝父親是個典型的老式生意人,家事開藥店,分行越來越多,老實說,賣驅風油實在不算體面生意,所以老先生也知道自己永無希望做be或是jp,倒是安份守己的。

可是君平異樣的囂張今天把陳年燜帳都翻出來,我覺得她很過分。

這個故事也教訓了我,便宜是不能貪的,即使是夫妻之間,還是分得清清楚楚的好。可是我只不是那種性格的人,我最糊塗,薪水拿回來,往抽屜一擲,然後用完為止,我覺得尊不會在這種地方欺侮我。事實上我沒有看錯他。

晚上尊跟我說:「你以後別去看君平了。」

「為什麼?」我問。

「我覺得沒這個必要。」

「好的。」我答應。

到月底,我們註冊結婚,拍照留念之後在淺水灣酒店渡過最快樂的三天,這三天我們除了睡與吃,便是躺在沙灘上曬太陽兩個人都哂得金棕色。

尊問我:「你為什麼這麼可愛?在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