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哭泣:
“現在怎麼辦?馬迪去年剛貸款買了房子,他的孩子馬上就要開學了,馬迪太太在洗衣房工作,她的這點錢根本就不夠生活,我應該怎麼跟她說,這太令人絕望了。”
如何形容1924年的人?
身處一百年後的孩子,在他們眼裡這是美國的黃金年代,科技發展迅速。
但對於絕大多數非白人的美國移民來說,二十世紀二十年代簡直就是災難。
比如一百年後一部叫做綠皮書的公路片,講的是一個白人司機,帶著一個黑人古代音樂鋼琴家去美國南方舉行巡演的故事。
其中有一個很有意思的橋段,就是黑人出行需要帶著一本綠皮書!
要知道,這一時期,已經是二十世紀的六十年代!
紐約這座城市很寬容,但這份寬容的背後不是種族與種族之間沒有隔閡。
而是有一種超越種族的力量,強行壓制了種族歧視的問題,而這股可怕的力量叫做資本!
資本的眼裡,沒有白人黑人動物人之分,衡量一個人的價值只有一點——錢!
犀牛歐尼口中的絕望是什麼?
是這個叫做馬迪的斑馬死掉之後,剛剛購買的房子會因為無法按時交付貸款,從而被銀行收走。
失去了丈夫這份穩定的工作來源,妻子微薄的薪水很難撫育孩子。
最好的選擇是帶著孩子離開紐約。
當然,還有一個選擇比較殘酷,就是拋棄無法提供收益的孩子,另謀生路。
事實上,這不單單是馬迪的問題,在場的大多動物人都面臨同樣的問題。
這是普遍的社會問題,在資本面前,所有人都一樣。
北極熊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對方,他只能拍了拍犀牛的肩膀:
“馬迪是臨時工,他沒有保險,就算死了,老萊西也不會支付一分錢,但我會跟他談談。”
在貝爾表示自己願意幫斑馬的時候,歐尼感動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貝爾,謝謝你。”
北極熊擺擺手,他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只是提醒了對方一句:
“別抱太大希望,我最多能保證1200美金。”
一千兩百美金是一筆很大的錢,但相較於一條命?
這筆錢又顯得如此廉價。
看著地面上已經停止抽搐,碎裂的腦殼依舊被橡膠桶壓在下面。
此刻粘稠的血漿已經不再流淌,代表著這隻叫做馬迪的斑馬徹底死亡,一股壓抑的絕望氣氛在空氣中蔓延。
明明死的是馬迪。
但在大部分人眼裡看到的卻是自己。
兔死狐悲,雖然今天死的是馬迪而不是自己。
但本質上,大家又有什麼區別呢?
下午三點,紐約港的一處辦公室,昂貴的葡萄酒倒在地上,鮮紅的酒液浸透了羊毛地毯。
空氣中瀰漫著酒精,女士香水,尼古丁等味道,這是一種吸上一口,便能感受到奢侈糜爛的氣息。
黑亮色的漆皮,一隻紅底高跟鞋擺在桌上。
年近六十的老萊西急促的喘息著,滿臉皺紋的老臉上浮現出一抹不自然的紅色,眼睛裡充斥著血絲,隨著房間的升溫,老萊西扯開領帶。
他的面前是一隻誘人的蛋糕。
白皙的奶油,點綴著火紅色的櫻桃,空氣中瀰漫著年輕的味道。
老萊西很瘦,就好像一頭飢餓,骨瘦嶙峋的老狗,貪婪的撕咬著眼前這個誘人的蛋糕。
奶油的黏膩和絲滑,滿是皺紋的臉上病態的陶醉,他的手臂青筋暴跳,呼吸越來越急促,房間內的溫度越來越高,如試管內即將加溫到沸騰的h2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