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晃在眼前的月牙色衣襬,沾染一身月華。
“葉姑娘是畫好三千幅香豔圖來給我了麼。我聽說你是平陽城裡畫風‘最’清新脫俗的三流畫師。”
她猛然抬眼,見那人眉目英挺,玉面朱唇,雙目微垂,冰封的眼睛鎖住她的眼睛,看不出任何心緒。
想到那三千幅圖畫,陳浩然無力的垂下了頭,哀怨:“大人,您別惹我,我心情不爽。”
白鳳離微微訝異,半晌,側身站近她身側。陳浩然詫異的偏頭看他,只聽那賦有磁性的清越嗓音響起:“我也是。”
陳浩然呆愣,偷瞄了身邊冷美人一眼,縮了縮脖子,抱住膝蓋試探性問:“您為什麼心情不好。”
“做惡夢。”
“啊!好巧啊!我也做惡夢耶!”
“……”
白鳳離淡淡垂眸看她,墨色的瞳眸深如幽潭,卻不見一丁點感情。陳浩然害怕他這樣冷淡的目光,又縮縮脖子,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也做了一個奇怪的噩夢……夢到自己要去殺人。”
聞言,白鳳離沒有訝異,唇畔邊勾勒出淺淺的笑意,明晰的眸子中閃現玩味的冷意,“殺人?有的人是必須要去殺的吧,逃也逃不掉。”…
涼涼的聲音乍出,陳浩然恍然回神,看著那抹笑的傾國傾城的臉。她的內心最深處彷彿被人牽引著,她不禁問道:
“大人也有命中註定要去殺的人嗎?”。
白鳳離臉上突閃一抹嗜血的殘暴。“有。”
他的回答,如此平常,卻又讓人心驚,春日溫暖的空氣一點一滴被冰涼所侵蝕。
“還不止一個。”
陳浩然心肝脾齊齊一顫,看著白鳳離一副漠然的神色。冷冷地說道:“一些命裡帶的事情是逃不掉的,既然逃不掉為何不去接受,作踐自己,是不明智的。”
他說話的時候,眼底有濃烈的邪冷之意。陳浩然吞了一口唾沫,後悔自己跟他提起了這個話題。
既然逃不了,為何不接受。可是,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命中註定要去殺的那人到底是誰。
“大人……我好像真的有要殺的人,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誰。”
“哈哈哈哈。”一聲冷笑傳來。在這寂靜之處不免讓她有些毛骨悚然。“陳浩然,我是第一次聽人用‘好像’來形容自己要殺的人。”
雙如鷹般凌厲的眸子,陳浩然在他的眼底捕捉到殺意。“曾經的好像慢慢的會演變成肯定,最後會成為必須!”
聽到這裡,陳浩然害怕到不行,最後決定還是跟白鳳離說一下她內心糾結了半天的話:“那個大人……我可不可以……”
白鳳離孤疑地蹙了蹙眉,“說。”
“可不可以暫時借住在你家幾天?”
白鳳離眉頭擰得更緊,“為何。”
陳浩然耷拉著腦袋。眼神遊移了半天,道:“我畫圖的事被家裡人知道……他們現在氣頭上。不敢、不敢回去。”
白鳳離聞言,心情轉好地挑了挑眉。陳浩然覺得他的性情真有些捉摸不透,聽他道:“可以,交上三千幅圖紙,我包吃包住。”
“啊?”她的手緊緊握拳,糟了糟了。我命休矣……
陳浩然這一跑,清池山亂成一團。
“師兄……小師妹不會直奔離安去了吧……”溫子然戳了戳站在一旁沉思的左尋蕭,面色冷凝:“而且三哥去山下找了那麼久……該不會……又迷路了吧?”
大家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四下看了看,沒有見到司徒清的身影。異口同聲地嘆了口氣。司徒清生性冷淡,又討厭與別人接觸,平日沉默少言,除了極度喜歡動物之外,還是個典型的路痴。
如今小師妹不見了,大家實在分不出精力再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