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肉毒桿菌的功勞。”貴婦靠到她耳邊悄聲說,掩著嘴巴咯咯笑。“我大媳婦、三媳婦逼我去做的,效果真的很不錯。”
“嗯。”對方的熱情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楚楚、漢漢長得好可愛哦,奶奶好喜歡。”貴婦蹲下身,給兩個小孩子一個結結實實的大擁抱。
“奶奶好。”
楚楚訓練有素,甜甜的小嘴忙問好;漢漢淡淡的,只朝她點頭致意,表現基本禮貌。
“好好好,來,你們儘管挑衣服,挑十套、二十套都沒關係,全掛在奶奶的帳上,阿金,聽到沒?”她對店員說。
詹沂婕懷疑地看對方一眼。這種做生意方法,怎麼賺錢?
貴婦也發現自己表現得太過份,忙拉起她的手,解釋說:“這店是我的,年紀大了沒事做,兒子就幫我開店,讓我有地方消磨時間。賺錢?免啦,我們家金山銀山,不差我這一點點,我是來交朋友的,看到可愛的小孩,衣服鞋子通通免費送,不過呢要出門之前,孩子可要借我拍照、當廣告。”
“您的兒子很孝順。”她客套的說。
“才怪,每天東奔西跑的,說什麼工作忙,一年難得見上幾面。唉,年輕人不懂,老人家要的不是錢,我們想要孩子承歡膝下、含飴弄孫。可是咧,我那個小兒子啊,打死不結婚,說什麼一定要找到對的女生,你說,嘔不嘔?”
貴婦拉著詹沂婕不放,她理解,那是寂寞使然。
回頭看看孩子們,被店員帶開,試穿衣服,她放下心,專心和貴婦攀談。
“您的兒子說得沒錯,婚姻不是兒戲。”
“問題是,他心裡覺得‘對的’的女人已經錯過啦,他找人家好多年了都找不到,萬一再拖個十幾年,豈不是要斷子絕孫?嗚……我的命真壞。”
“兒孫自有兒孫福,您不要操心。”詹沂婕拍拍她的背,輕聲安慰。
“你不知道,我那個兒子死心眼。年輕的時候像花蝴蝶,到處採花蜜,我還偷偷暗爽,很快就能抱孫子。哪知道他認識一個女的,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不懂得愛護人家,等到人家受不了他的花心跑掉,才後悔傷心,真搞不懂,我怎麼會生出這種笨兒子。”
詹沂婕笑笑。後侮,是男人經常犯的錯誤?
“這些年我兒子工作有成就,愛他的女人滿街跑,想排隊和他相親的,厚,不是我誇口,號碼牌至少可以發到兩千號。可偏偏他固執得要死,非要找到那個女人不可,你說,我兒子到底是風流還是痴心?”
“也許錯過的那位,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吧。”
“我懂,問題是人家不要他啊,要是普通男人,過了這麼多年早該看開了,下是?”
詹沂婕聳聳肩,沒意見。
“希望那個女人能回心轉意,不要辜負一個深愛她的男人,不然對她、對我兒子,都是遺戚。”
“是啊,祝福他們有個美好結局。”
“謝謝你,你真好心。對了,知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楚楚漢漢好高興?”
“為什麼?”
“他們長得很像我兒子,咦,說不定你也知道我兒子。”
“我?下會吧。”
“我兒子很紅,最近還拿到好幾個國際大獎,報紙上常常報導他,說他是臺灣之光,他叫蔣烲,你聽過沒有?”
就這樣,猝不及防地,他的名字再一次殺進詹沂婕的腦袋中。
是他太紅,空氣裡充滿了蔣烲因子,讓她走到哪邊撞到哪邊,還是她這輩子都逃脫不了有他的空間?
她想起了不知在哪裡聽來的兩句話——寂寞,是因為思念著一個人;痛苦,定為了遺忘—個人。
這些年,看著媒體對他的報導,聽著那個被人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