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爸爸又喜歡那麼多女生,所以是爸爸不夠好,媽媽才決定不要他?
“媽媽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
“沒有生氣、沒有扔報紙?”他追問。
“沒有,但是媽媽有嘆氣。”楚楚說。
只有嘆氣,是不是代表,她根本不介意他和誰在一起?
“我生氣。”漢漢接話。
他把報紙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而楚楚大字認得沒幾個,看不懂報紙在寫些什麼,他只好跟她解釋。楚楚就用彩色筆在那個女生臉上畫青春痘和鬍鬚,還把她剪下來、貼在軟木塞上,讓詠慧阿姨射飛鏢。
“對不起。”
“媽媽說,只要你是蔣烲,這種事就會層出不窮,叫我不必在意。”
所以她也不在意?這不是好事,她越雲淡風輕,他的勝算越少。
心腸壞,他希望她生氣、希望她歇斯底里,最好把報紙扯得稀巴爛,再多罵他幾句混蛋……
可是,她什麼都不做,只淡淡告訴兒子,不必在意。
桃花眉皺掉了,桃花嘴扁了,好好的桃花被捏得亂七八糟。“什麼叫做‘只要你是蔣烲,這種事就會層出不窮’?”他下意識的問出口。
“我只有五歲,不是二十五歲,你可以再問我更深奧一點的問題。”
漢漢的冷笑很欠扁,雖然他遺傳到自己滿身滿臉的桃花。
不可愛,要嘛就幼稚一點,和楚楚一樣,活在天真無邪的五歲,要嘛就成熟一點,可以和他這個三十幾歲的老男人,好好地討論他媽的愛情觀。偏偏他的心智年齡,卡在不上不下的青春期……
這就是當老爸的悲哀,兒子再不可愛,他還是讓人日裡想、夜裡想,連半夜都忍不住打電話給哥哥們,一次次炫耀自己的兒子有多麼天才。
“最近媽媽和那個敦穆叔叔,有沒有常在一起?”
“沒有吧,不過他說明天要到我們家。”楚楚說。
明天?想都別想!
“你怎麼知道沒有,說不定我們上學的時候,他們偷偷跑出去約會。”漢漢一面挑撥,一面觀察老爸。
詠慧阿姨有交代,她說,老爸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對媽媽過度小心,要是他的計劃再不快一點,說不定會被別人捷足先登。
漢漢的冷槍讓蔣災冒出一身汗。兒子考慮周詳,他怎麼沒想到,白天孩子在幼稚園,晚上有個貼心的“阿折叔叔”照顧,沂婕想要約會的話……豈不是太方便?
“對哦,上次媽媽帶玫瑰花回來,她說,十一朵玫瑰代表‘一心一意’,敦穆叔叔最愛送玫瑰花了啦。”楚楚想起來。
漢漢指指電視旁邊的小花瓶。“花瓶裡面那十二朵呢?媽媽不是說十二朵叫做‘心心相印’。”
我咧西瓜芭樂,他們已經從“喜相逢”發展成“一心一意”、“心心相印”?
想也不想,蔣烲孩子氣地走到桌邊,一把將玫瑰花抓出來,把“十二”扯成了“幾百”,丟進垃圾桶。“楚楚,媽媽回家問起玫瑰花的話,你就說……”
“說我拿來做美勞,可是失敗了。”她機靈的接話。
“說得好,明天我帶你去看畢沙羅畫展。”
漢漢嘆氣,那表情和沂婕一模一樣。他的五官、沂婕的表情,畫面突兀,可是在漢漢身上結合,卻是完美得無從批評。
“你有話要說?”蔣烲問兒子。
“除了破壞,你沒有更建設性的事可以做嗎?”
“裝針孔攝影機,記錄你媽媽的生活?”他想想,一擊掌,想到了。
“哼。”漢漢嘲笑他。
“那我找周敦穆談談,讓他知道,你媽媽是我的。”
“談談”兩個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