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一身筆挺西裝,臂彎裡搭著一件黑色大衣,正低眉看著她,眸光深邃。
木蕭險些脫口而出:&ldo;江……&rdo;
幸好及時止住,然後,她看到江近似乎是笑了,嘴角勾起一點淡淡的弧度,插/在西褲裡的手拿了出來,手腕白皙,骨節分明,緩緩指了一個方向。
木蕭怔了一怔,然後低下頭跑過他身邊:&ldo;謝謝。&rdo;
這是他第二次幫她了。
方才秦少爺帶木蕭過來,走的是酒店大堂連通的門,而江近指的出口卻直接通往庭院。木蕭走下幾級臺階,讓十二月的寒風一吹,才想起來自己的披肩落在了侍者手裡,正猶豫著要不要回去一趟,後邊就有個男聲叫住了她:&ldo;這位小姐!&rdo;
木蕭轉過身,穿著黑色馬甲的侍者迎了上來:&ldo;有位先生說,您的披肩忘了帶走。&rdo;
江近。
那一瞬間,木蕭心裡冒出的只有這個名字。
她接過殘留著暖氣餘溫的披肩,心道江近這個人好像沒外表看起來那麼冷漠,反而還挺憐香惜玉的。
或者說,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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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接了兩單,十二月就快要過半了,木蕭銀行卡里的數字終於稍微好看了一點。
像她這種習慣了四處漂泊的,銀行卡餘額在五位數,就已經算&ldo;家境殷實&rdo;了。
小伊前幾天過來找&ldo;程白枝&rdo;道謝,說華慶在訂婚宴過後發瘋一般地聯絡她,要跟她複合。
當時,木蕭一邊撥弄著手裡的藤煙,一邊懶洋洋地問:&ldo;然後呢?&rdo;
小伊說:&ldo;他才想得美呢。&rdo;
木蕭傾身上前,用她一慣的神婆聲線慢悠悠道:&ldo;出息了嘛,前幾天哭哭啼啼來找我的人不是你了?&rdo;
&ldo;您就別嘲笑我了。秦說我那天可冷艷,可酷了,雖然我自己沒什麼印象。&rdo;小伊聳聳肩,&ldo;但我也想試試不靠催眠活得酷一點,人總要向前看,對吧?&rdo;
&ldo;啪&rdo;地一聲,木蕭沒夾住手裡的藤煙枝,煙枝一下彈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乾脆的弧線。
&ldo;程小姐,怎麼了?&rdo;小伊好奇地問。
&ldo;沒事。&rdo;木蕭淡定地撿起藤煙點燃,&ldo;覺得你長大了。&rdo;
小伊:&ldo;……&rdo;
程小姐有比她大多少嗎?
煙霧裊裊地在眼前升起,打斷了木蕭的思緒,她隨手把藤煙架在料理臺邊。
小伊說,人要向前看,木蕭想了一想,自己好像駐足原地太久了。
這一年來,噹噹小老闆和小打手的生活,雖然說不上多精彩,但也夠真實。她都快以為自己真的就是程白枝了。
但&ldo;程白枝&rdo;永遠只是個捏造出來的假身份,註定曇花一現,而調查局通/緝犯木蕭,才是真實的她。
是時候……該換個身份了吧?
門口新裝的風鈴發出&ldo;叮鈴&rdo;一聲,前腳還考慮倒閉的木蕭,後腳就無比敬業地端出標準笑容:&ldo;歡迎光臨。&rdo;
來人是個身材窈窕的女人,在這樣陰沉的冬日,卻戴著一副漆黑的墨鏡。她塗著深色的口紅,光看下巴的弧度,就知道是個美人。
美人款款走到料理臺,慢慢把墨鏡推了上去:&ldo;程小姐,是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