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味的蛋糕卷被切成一塊塊,露出裡面的奶油和果肉,整齊地排在一邊。
張諾進門的時候,她抬起頭笑了一下:&ldo;隨便坐。&rdo;
張諾選了個牆角的位置坐下,面對著一側玻璃窗。
店裡有點日式風格,又比傳統的日式文藝更接地氣一點,靠牆擺放的青葉榕裝在藤條籃裡,朝外肆意張開油亮的葉子。空氣裡飄著淡淡的甜香,混著柔和的輕音樂,張諾一直以來繃緊的神經稍稍舒緩下來。
她偏頭靠著牆,開始摳指甲,這個習慣她戒掉很多年了,如今只有緊張的時候會這樣。
老闆包完蛋糕卷,送來一份牛皮便簽寫的選單,張諾笑笑接過了,琢磨著是不是該給程白枝點個什麼東西。
最後還是沒點。
畢竟也不知道她的口味。
&ldo;要吃什麼,我請客。&rdo;老闆忽然說。
張諾搖搖頭:&ldo;不了,我等人……&rdo;
她說話的時候抬起頭,目光跟老闆對上,老闆的眼裡帶著點笑意,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張諾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
原來她就是她要等的人。
&ldo;程……小姐?&rdo;張諾有點不確定。
她記憶裡的程白枝應該不長這個樣子,至少比這更酷更瀟灑一點,不過要她具體說出什麼臉型、什麼五官,她又說不出了。
程白枝在她對面坐下:&ldo;是我。&rdo;
&ldo;替/人/消/災/是兼職,這個,&rdo;她敲了敲店裡的桌子,笑了,&ldo;才是主業。&rdo;
還真是個&ldo;路邊攤&rdo;賣甜品的。張諾想。
她約莫二十六七歲,生得不算很漂亮,但勝在面板白皙,唇形好看,微微眯起眼的時候,格外具有風情。
但很奇怪,這樣一張很具有辨識度的臉,張諾卻忘了。
可能跟著裝風格也有關係。
今天的程白枝簡單地穿著淡色毛衣和牛仔褲,烏髮披散在肩頭,較之那日好萊塢電影女特工一般的打扮,顯得溫柔許多。
&ldo;怎麼稱呼?&rdo;程白枝問。
&ldo;張諾。我們見過一次的……嗯,在一個夜晚。&rdo;
程白枝微微挑著眉,似乎有些意外。
大概她經常給別人發便簽,記不清了,張諾想。
她從包裡取出便簽紙,遞給程白枝,然後大致地講了講那天的經過。
程白枝看了一眼,瞭然地&ldo;哦&rdo;了一聲。
正當張諾以為她要問什麼的時候,卻看到她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根樹枝似的東西,又掏出一個打火機發放在桌上:&ldo;介意嗎?抽支煙。&rdo;
張諾本能地想皺眉,末了想到自己有求於人,勉強點了點頭。
程白枝笑了一下,轉著打火機,大拇指微微一按,打著了火:&ldo;這叫藤煙,雲南那邊的老奶/奶們都抽,對身體無害的。&rdo;
她將那細煙枝湊近打火機,點燃以後,纖細的手指將它夾著,並不急著吸,只任煙枝在指縫裡燃燒,似乎只想聞個味道:&ldo;說說你想怎麼辦。&rdo;
這麼快就直入主題了,也好。
張諾攥緊了手心:&ldo;我希望他從我的生活裡消失。&rdo;
程白枝眯起眼,做了個手起刀落的手勢:&ldo;這樣?&rdo;
張諾愣神一秒,意會之後連忙擺手:&ldo;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