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若他們肯齊心協力,大不了全家過五六年的苦日子,便可以全部還清了。但我娘好像從沒想過這種可能性,她聽說我爹被關起來之後,就跑了。而我爹出來之後,甚至都沒有費心思回家來看一眼,看看往日與他恩愛有加的妻子還在不在,他娘和他女兒過的好不好。”
“我奶奶怕我恨他們,曾經一再地同我說,他們是逼不得已的,並拿他們的……畫像給我看。畫像上,他們抱著我,的確既甜蜜又幸福,但這卻更讓我心寒。曾經這麼恩愛的一對兒,竟然就因為這幾百兩銀子便各自紛飛了。這讓他們的婚姻,立即就變成了一個笑話。”
我苦笑:“也許是我小時候想得太多,長大了便不太相信男女間彼此的承諾。看著兩人恩恩愛愛,我會祝福,但是轉過身來,我會想,那是他們還沒有遇到足夠讓他們分開的那件事。”
我看著葉蘇:“每一對佳偶都有可能遇到這樣的事,也許是長痛,也許是短痛,然後就磨成了怨偶。我很喜歡你,喜歡到了如履薄冰的境地。所以,我不願意拿你去冒險,不願意看到你看著我的表情,從笑臉變成冷臉。我知道你會說,你不會的,但我這樣彆扭又混蛋的人,這一天必然會來。所以,我說,不。”
葉蘇看著我,一字一句:“我永遠不會對你冷臉,我永遠是你的。就算你現在不信,我一天重複一次,總有一天,你會相信。”
當然,謊話重複一百遍也成了真理,更何況這種話是我原本就傾向於相信的。我苦笑著垂下眼睛:“我天生對永遠這個詞沒辦法接受。”
我說:“就算我現在答應了你,在成親之前,我也不能一直住在你家。我得找個地方清淨一下,好好想想。你可以每天來找我,也省得應付我這樣那樣的花招。這樣對咱倆都好。”
半晌,葉蘇放開我,嘆一口氣:“可有想好去哪?我知道有好幾處宅子空著,買下來略收拾一下,便能住人了。”
我一笑:“這個不用你操心,裴夫人早為我安排好了去處,還指給我了一位芳鄰。”
葉蘇的臉立即黑了。
靜安師太慈眉善目地前頭引路,不時側頭衝我微笑,一臉歉然:“咱們庵堂地方小,客房統共只有那麼幾間,姑娘要住的院子裡,已經先一步住了一位嬌客。不過姑娘既是裴夫人送來的,想必也對這位嬌客十分熟悉。”又向後看了黑麵神葉蘇一眼,目光遲疑,“這位公子……”
葉蘇硬邦邦地:“她是我未過門的媳婦!”說完得意地看著我,好像在挑釁。
我故作嬌羞地嗔他一眼,幽幽嘆一口氣:“叫師太看笑話了。家父剛剛仙去,小女子孤身一人,無以倚仗,只得千里迢迢地投奔指腹為婚的未來夫婿。只是我三年守孝未滿,哪能戴著重孝就過了門?幸得裴夫人菩薩心腸,許我一處安身之所,也好教我為亡父安心守孝。”
怎麼樣,你敢說我是你未婚妻,我就敢說婚期在三年之後,你等著吧。
葉蘇的臉黑成了鍋底。
我暗爽著繼續演完全本:“小女子初到寶地,與裴夫人也不過是萍水相逢,聽師太的意思,這位嬌客是與裴夫人有著莫大幹系的?”
師太笑著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正是裴夫人的千金,素語小姐。”
只說了這一句,便沒別的解釋了,想是念著出家人不能像正常的三姑六婆一樣八卦,更不能對著我這個陌生人八卦。她推開院門,衝我比了個請的姿勢,又向葉蘇歉然點頭:“公子留步。”
葉蘇悻悻站下,比口型威脅我:“你等著。”
我衝他吐了吐舌頭。
師太並不是個多話的人,她向我簡單說明了哪一間房是我的,早課和午膳在什麼時候,便請我自便了。
裴家那位素語小姐所在的屋子房門緊閉,也不知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