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疊在一起的人影很快消失不見。
我關上窗子,默默算著時辰,待過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後,突然開始狂笑不已,聲音粗啞而詭異。
葉家並不大,趕走一個人,不需要這麼長時間。
笑似乎和哭一樣,都是一開始就輕易停不下來。我無可奈何地大笑,直到笑得聲嘶力竭,笑出了眼淚,笑得肺裡的空氣全部被擠壓出去才勉強喘息著停止。我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按著狂跳的心臟大口呼吸,緩了好一會才聽到外頭小丫頭在不住敲門:“淩小姐,您還好麼?”
我擦擦眼淚,咳嗽幾聲之後才回她:“沒事,你家少爺呢?”
小丫頭對答如流:“少爺叫我跟您說一聲,他出去一趟,半個時辰就回來。您若是餓了,就先吃點粥。”
我如墜冰窖,卻還是笑著應一聲知道,又在地上坐了好一會,才有力氣慢慢爬上凳子,抖著手,摸索著給自己梳頭。
半個時辰,可以做很多事了。
此時此刻,沈鴻再不是我關心的重點,我心裡翻來覆去的只重複著一句話,如果葉蘇和那朵真的有什麼,我該怎麼辦?
一時間千頭萬緒一起衝出腦海,逼得我不住乾嘔。
葉蘇隔了一個時辰才回來。不知是不是疑人偷斧,我覺得他眼底有一點心虛。
我笑著伸手拉他:“去哪了,怎麼這麼久?我一直在等你。”看我進步多神速,這麼快,就可以談笑如常。
葉蘇眼睛一亮,俯身輕吻我唇角:“你笑得真好看。——去了趟裴家,給幾位長輩磕了個頭拜年,硬被留下說了幾句,所以回來晚了。”
我點點頭,漫不經心地:“就這麼去了?空手拜年,很像是專程討紅包的吧?”
葉蘇頓了頓才笑道:“中途和船隊的幾個兄弟匯合之後才上的山,就算我沒帶禮物也沒什麼,裴叔和裴姨不會怪罪。”
我一直知道,葉蘇並不是個擅長說謊的人,但他擅長隱瞞。
他確實去了裴家,確實和船隊的兄弟見了面,也許帶著那朵,也許和那朵另有安排。
和那朵的那部分,他不想讓我知道。
笑容好像已經僵在我的臉上,拿不下來,只能任它粘著。我勾著嘴唇慢慢垂下眼睛,半晌試探開口:“我剛剛想,我還是回裴家住著比較好,畢竟我還沒過門。”
葉蘇沉默一會,彎腰輕吻我:“晚上我就送你回去,放心,我會陪你。”
我盯著他的眼睛,忍不住確認:“一直?”
他笑看著我:“冤家,你不會這麼快就膩了吧?我會哭的。”
我笑笑:“是我怕你膩了,轉而去找別人。”比如你那美豔的前女友。
葉蘇把我抱在他腿上:“傻瓜,怎麼可能。”他餵我一口粥,突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今天的份還沒有說!——小鈴鐺,我愛你,我是你的。”
他蹭到我耳邊,輕聲地笑:“十天後,我會身體力行地向你證明這件事實。”
他的聲音真摯,他的笑容熱情,他的話語的確滿是期待。
我確信,他那句愛我,尚出自真心。
心裡那個缺口勉強因為他的告白而補上,卻仍是疼得陣陣抽搐,我又渾渾噩噩地就著他手喝了幾口粥,才想起來接過湯匙:“我的手沒問題,別總把我當小孩子。”即使愛我,也不要把我當小孩子,什麼都瞞著我。
我一口一口喝著粥,嘴角慢慢垂下來。
告訴我又怎麼樣呢?我是有能力反對她來見他,還是有能力支援他做的事?
身為米蟲,就別怪別人把你當成個小玩意。
晚飯之後,葉蘇將我送回了裴家。
我去素語房裡找她,她顯然對我一過年就重新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