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烈還說,他曾送給他女人一塊牌子,所以,他也給我刻了塊一模一樣的木牌。
他還說,要我見到葉蘇時把木牌給他,他就知道行烈待我不薄了。
我摸索著抓住腰上繫著的木牌給他看:“所謂的海圖,大概就是這玩意了,你能看出什麼門道來嗎?”
人民的總設計師教導我們,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牌子上的真理經過葉蘇的檢驗,的確是區域性範圍內的一份海圖,不過要配著標準海圖來看:木牌上的水雲紋代表附近的洋流,濺起的浪花則代表定位的礁石,至於木牌上處於黃金分割點的唯一的漢字“烈”,大概就是小島的正確位置了。
俗話說追山跑死馬,茫茫大海卻比遠山更加可怕。即使已經透過礁石的位置驗證了小島的大致方位,我們仍然航行了兩天兩夜才勉強用望遠鏡看到小島的輪廓。
這兩天裡,我頭暈耳鳴眼花的症狀基本上已經好了,因此我也看清了我們所乘的船不過是一艘小小的漁船:三根桅杆,長度只有三四丈。誠如葉蘇所說,風平浪靜還好說,這玩意根本支撐不回落霞。
我問他,為什麼不讓自己的船隊接應我們,葉蘇苦笑不已:“行烈和南洋各船隊的爭鬥遠未停止,我這時若是明目張膽地靠近行烈的船隊,未交手又全身而出,怕是南洋的人立刻便會以此為藉口,將我趕盡殺絕。”
可不是麼,鳥盡弓藏,我剛剛經歷過真假莫辨的一次,現在也不想冒險了,還是韜光養晦,藏起來避避風頭吧。
葉蘇準備了充足的食物和淡水,我的內傷在好吃好喝的滋養下已經沒什麼大礙,只是肩上的傷口一直不能癒合,好像大姨媽似的,每過一段時間就要滲出一點血來,量卻又不大,不足以影響身體恢復。葉蘇沒奈何,只得每天晚上給我換上塊加長夜用型。才兩天的功夫,不止專用於包紮的白布,連葉蘇備用的乾淨衣服都已經被撕去一半,而我的大姨媽仍舊沒有緩和的趨勢。
也幸虧我們地處熱帶邊緣,就算只穿皇帝的新衣也不會凍著。
我不由不耐:“行烈還是給我動了什麼手腳了吧?我總覺得他不是什麼好人。”
葉蘇啼笑皆非地看我一眼:“他自然不是好人,不過是個還算守信用的壞人罷了。”
我回想到此人的種種惡行,氣鼓鼓地保持緘默。
第三天中午,小船終於駛入桃花源的淺灘範圍內。當海水只及腰深時,葉蘇跳下船扯著船頭的繩索牽引船隻挪上沙灘,招呼我下船之後,又把船拉到闊葉樹下用枝葉蓋好,囑咐我原地待命,自己繞島一週,看看是否有人煙。
我手指扣著袖箭,懶洋洋地坐在沙灘上,海浪輕拍白沙的聲音好像能夠催眠,原本因為跳船而濡溼的衣裳很快被太陽曬乾,只留下些白花花的鹽漬。暖烘烘的陽光照在我身上,彷彿一床極輕的羽絨被,輕飄飄地蓋著我,讓我昏然欲睡,又好像滋生出一點別的念頭。
葉蘇在一炷香之後從島的另一邊繞出來,他走到我身邊坐下,衝我笑出一排小白牙,釋然的神情在幾天來第一次出現在他臉上:“島上沒人,林子有兩眼活水,看來也沒什麼猛獸,倒當真是一塊淨土。”
我哼哼著答應一聲,扯下袖箭的綁帶,又開始脫衣服,皺著眉抱怨:“這身衣裳已經穿了三天,再讓它巴在我身上,我就要瘋了。”我一直穿著葉蘇幫我換上的衣服,這幾天在海上提心吊膽,衣著問題自然不在考慮之內。
葉蘇坐在沙灘上,笑眯眯地看我寬衣解帶,囑咐我:“小心傷處,要不要我幫忙?”
他一句話剛剛問完,我已經脫得只剩下裡衣。我以一種亞馬遜女戰士的氣勢站起來扯下最後一點布料,走過去迅速推倒葉蘇騎在他身上,按住他肩膀低頭看著他。葉蘇有點驚訝又有點意料之中:“冤家,你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