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丁大爺籤的合同賺的銀子,現在存下來總有個萬把兩的,你且帶著,就當是讓姐姐放心。——別跟我客氣!你葉大哥還能餓著我?就算用不上,也當是姐姐給你的賀禮。”
素語推辭一番,也便收下了:“多謝姐姐厚禮。”
我擦擦眼角:“唉,最近打哈欠總是擠出眼淚,我快成豬了。”
接下來的情節簡直媲美九十年代的《故事會》:裴家長女突然身染惡疾,不住咳血,身子每況愈下,裴家遍請名醫都治不得,最後只得寄望於借義女的親事沖喜,然而天不遂人願,接新娘的轎子剛剛下山,裴家大小姐便香消玉殞。裴氏夫婦悲痛欲絕,雖然白髮人不能送黑髮人,還是請庵堂的師太們為大小姐唸了好幾天的經。
事實是,名醫診的脈全是裴杊的,這廝雖然沒有囂張得如唐伯虎一樣在胳膊上拉小提琴,但內力一亂,郎中們紛紛一臉凝重地表示小姐病重不治,家裡頭還是早早預備後事為妙。
於是在我成親那天,穿著丫鬟衣裳的素語正大光明地為我跑前跑後,梳頭抹臉。
我拉著她手繼續碎碎念:“嫁了人就不興像姑娘家那樣由著性子了,夫君再怎麼疼你是關起門來的事,人前要給足面子,但是原則性問題半步不能退讓。你自小跟著你娘耳濡目染,自然知道怎樣與人相處,我便不硬充內行了。但是你性子太倔,在夫家可要收斂著些,切記要裝可憐扮柔弱,利用別人的嘴巴樹立溫柔穩重的白蓮花形象……”為啥不囑咐出門在外那一套了?因為我家親親相公昨天就通知我,胡公子連夜趕來落霞了。
素語這丫頭片子,不說她娘同意他們在一起,反而說她要成親了,可憐的胡公子怕是到現在還以為自己只是來哀悼一段逝去的愛情呢。沒想到卻是要收穫一個堅定的老婆了。
素語聽得直樂:“姐姐,怎的今天像是我成親似的?”
我收回手訕訕一笑:“不是緊張麼。咱倆共勉,共勉!”
素語張開雙臂熱情擁抱我,聲音哽咽:“我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今天,多謝姐姐成全!”
我瀟灑地大手一揮:“舉手之勞!”外掛使之然啊,淩氏做媒,彈無虛發!
我們倆又墨跡了一會,待媒婆來背新娘子的時候,素語便趁亂偷偷走了。
後面的過程混亂無比,我蒙著蓋頭看不見外頭,只聽得鞭炮炸得跟戰場似的,人群喊得跟暴動似的,媒婆擁著我走得跟逃難似的。
嗯,所以我的婚禮就是個恐怖活動現場麼。
還好我只參與了一會就退居二線,坐在新房裡發呆。然而發呆也不是那麼好混的,稍一動彈,屁股就硌著棗子和花生,憋屈得難受。想本座我三更就起來梳頭化妝,現在早餓得不行,喜娘偷偷塞給我的乾肉手串剛剛就被我三口兩口地吃個精光,還是餓得沒轍,便開始偷偷摸床上的棗和花生吃。
沒辦法,我得吃夠兩個人的份麼。
於是葉蘇進來時,根本沒來得及見到壓床的“早生貴子”真身,只看到我裙子底下藏的花生殼和棗核。
葉蘇繃不住笑:“看來是餓著媳婦兒了。”
我惡聲惡氣:“少廢話,掀了蓋頭睡覺!”
外頭牆根下傳來幾聲竊笑。
葉蘇挑了蓋頭,取了桌上的合巹酒兩手端著,笑問我:“喝不?”
我拿過來跟他碰杯:“必須喝啊!咱幹了!”
牆角下笑聲更多。
葉蘇也不戳穿我,看我抿了一口酒之後,便接過我那杯,轉到我剛剛喝過的地方,就著我嘴上胭脂留下的唇印一飲而盡,再喝完自己那杯。
我把杯子一摔,按照李逵的聲音吼:“摔杯為號!來啊,把床腳那群偷聽的小賊統統給我捆了!”可惜沒說完我自己先笑場,最後幾個字全變了調,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