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左右看看,咬咬嘴唇,運氣運氣再運氣,終於忍不住輕聲抱怨:“都站了一個時辰了,你到底要幹什麼,給個準話不行?”
我活活活地奸笑:“沒什麼,就是想看看你定力如何。”
小滿氣得,咬著牙惡狠狠地:“奸商!把我和傾羽姐姐支使得團團轉,自己卻到這裡來躲清閒!”唉,有人的地方就有階級,馬兄弟當真沒騙我。聽聽,這才幾天,就知道管傾羽叫姐姐,管我叫奸商了!
也不想想是哪個奸商管他吃住!
我搖搖手指,正色:“第一,今天是你死活跟來監視我的,你若沉不住氣等不到好戲登場,是你活該。第二,沒聽說過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麼?不給衙門裡的官爺們餵飽了糧食,咱開什麼店能長久下去?第三,老孃可沒躲清閒,老孃是在辦正事。仔細你的嘴,要是砸了老孃的招牌,老孃要你好看!”
小滿抱著手,輕哼一聲:“騙誰呢?我從沒聽說過誰開店要給學監送禮的,還每天早上精心打扮了才出門,我看你心裡,不知道打得什麼鬼主意!不安於室!”
我眯著眼睛:“沒錯啊,我就是貪圖這學監長得好看,你有意見?”老孃好色是司馬昭之心,用得著你在這兒提醒我?
小滿被噎得,瞪著眼睛呆了半晌才接下去:“那……那你那鳥兒呢?你不還說是給你送情書來的?”
我的小萌鳥往來頻繁,小滿又跟我們朝夕相對,自然逃不過他眼睛。事實上,他第一天住下便看見鳥兒來給我送信,當時他一臉鄙夷:“有自己的訊息來源就承認唄,還騙我說是詐人家!”
我當即昂首挺胸,驕傲地宣佈,這是我姘頭鴻雁傳書呢,只談情,不說公事。
他當然不信。
那紙條是葉蘇對我捉鬼宣言的回覆,他說:“小姑?什麼時候給我認個便宜妹妹回來了?料你這樣的禍害,也不會被區區孤魂野鬼弄死。若是開店,可以尋求青塘劉家二公子襄助。我的名字還算有點用處。”紙條末尾處,還有塊小小的花押,估計是讓我剪下來交給那二公子的。
我看了不禁感慨,真是捏住把柄就等於捏住資料傳輸線了,這心思同步傳輸的效率還挺驚人。我這邊剛說桃林探鬼,他那邊就知道我要買地皮開店。就是頻寬還有些低,也不給我建議一下,究竟開什麼店好。
等以後換個包月,資料無線傳輸,估計情況會好很多。
我被我自己的聯想逗得直樂,那邊廂小滿同傾羽大聲耳語:“你剛剛說我還不信,現在看到老闆娘滿臉春意,真是想不相信那是情書都不行了。”
死孩子,學人家八卦也得先把毛長齊了?
還是不要問我長哪裡的毛,謝謝。
小滿看我不答,以為是心虛了,唬著臉教訓我:“你雖說是個寡婦,然而叫你半生孤獨也是不義,若是遇著好人家,再嫁也是好的。但你這樣遠處吊著一個、近處再勾搭一個算是什麼事?平白把自己名聲也敗壞了!”
我聽了不禁樂:“小屁孩,知道情字怎麼寫麼,就學人家苦口婆心了?”
小滿恨聲:“我怎麼不知道,我姐姐……”說到這自覺失言,後半句便又吞了回去,頓了頓肅著臉問我,“你嘴裡還有一句實話麼?你當真是來這兒瞧男人的?”
看他那樣子,彷彿我說一句是,他便要當場甩袖而去了。
我只得嘆一口氣,整整面皮低聲道:“我哪有那些閒心?你說,咱開的是什麼店?”
小滿一愣:“雖然你沒明說,但你讓我修葺酒肆、又讓傾羽同李叔挑選茶葉,我猜是要開一間茶舍。”
我笑:“錯了,是要開一家人肉包子鋪,但凡走過路過的客官,肥的切做饅頭餡,瘦的卻把去填河。”灑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