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天發誓此生無論如何,決不負你。承諾你往日因我受的苦,我都會悉數補償……”
他長嘆一口氣:“如果這些都只有我記得,那麼青青,便也只活在我心裡而已。”
我看著他,久久無言。
叉叉叉,我竟然被他感動了。
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先貧後富,本就是男人變壞的開始。就算對老相好還有舊情,一句你的低賤身份配不上本尊,自然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娶妻納妾,鶯鶯燕燕蓄滿園。
但他仍是孤身一人。
專情是十分稀有的品質,肯從一而終的男人大多都自掛東南枝了,沒機會將其寶貴基因流傳千古。然而我面前這個被我腹誹詛咒無數次的賤人,竟然又專情,又大度。
薛平貴娶了公主,閒得蛋疼時想起糟糠之妻,接回來之前還要賤兮兮地拿銀子試王寶釧是否守得住貞操呢。這樣的賤人都被當做不忘舊情的典範無數次傳誦,他卻明知我跟雲天之間不會太清楚,仍只是說,既往不咎。
誰說真摯的愛情只有三觀端正的人才配享有?這個人雖然脾氣暴躁,且行事不夠磊落君子,但我相信,他對春紅的感情,毫不摻假。
他認真看著我:“好好想想,我就在這兒,你會想起來的。”
我嘆一口氣:“我……”我不是樊青青,怎麼可能想得起來?爺,雖然我尊重你的感情,但請你還是把我當成個屁,早日放了!憋得再久,我也化不成仙氣,再累得您拉肚子就不好了。
他截住我話頭:“我知是勉強你了,但我求你,盡力回想。”
我眨眨眼睛:“若我一直想不起來呢?”
他仔細端詳我神情,半晌輕笑一聲:“你若不是青青,何必披著她的皮囊行於世上?不如讓我親手了斷,倒落得個乾淨。”
我嚇得:“你你你是當真的?”
他一笑:“不妨一試。”
媽的,我收回我的話,我不感動了,剛剛那些都是幻覺,丫就是個魔王!
我掏出帕子印了印額上的冷汗,強笑道:“我……我努力就是了。但是,你別逼得我太緊,讓我慢慢回想,成嗎?”
沈念恩乾脆點頭:“可以,但是從明天起,只要我在府中,你就要與我同進同出。——你得時時看著我,才能更快想起來同我有關的事情,是不是?”
我怕他以為我消極怠工,連忙點頭答應了,想想又問他:“你說,是沈鴻出資,供你上京趕考的?——所以你現在才百般忍耐他?”
沈念恩嘲諷一笑:“自然不是。”又看我一眼,“為什麼問他?”
我赧然一笑:“他為了幫你留下我,竟毫不客氣地給我一刀,如今你讓我與你同進同出,我除了會與你朝夕相對之外,還有一個他。我對他實在怕得緊,若是他日我倆起了爭執,難保你不會偏聽偏信,再容他給我一刀。所以,不如現在問清楚了,若他不能惹,我便處處敬他,他扇我左臉,我再自打右臉,讓他消氣。”忽悠大師韋小寶告訴我們,撒謊時要七分真三分假,是為騙人之至高境界。
我覺得我可以開班授徒了。
沈念恩搖頭道:“我若是為了報恩,大可數倍歸還銀兩後,客氣請他離開。——我用他,是因為我出身低微,雖然熟讀四書五經,卻不懂為官之道,也不曾與達官貴人們相交。上任之後,若沒個知道深淺的人幫著,恐怕總要一兩年才能融得進去。沈鴻作為沈家少當家,與權貴結交,本是他之前練熟的。若他肯幫我,我自然如魚得水,若他不肯,我再找不到一個肯傾力襄助的人。目前,我離不開他,所以我雖知他蓄謀利用我,使得沈家東山再起,我卻不能阻止,我需要他全力幫我。更何況,我也是沈家人。”
我想了想,緩緩道:“因為同氣連枝,又是一榮俱榮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