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陌,你記不記得,我們認識多久了?”
“兩三年了吧。”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嗎?”
“記得,你跟如非那時還在酒吧賣酒,有幾個混混找你們麻煩,拿了酒不給錢,還對你們動手動腳。正好被我瞧見,就替你們教訓了他們。可你這個丫頭片子,竟然連句‘謝謝’都沒說。”池陌不甘地數落著。
未晞打了個呵欠,笑了笑,“我當時是被嚇呆了,話說回來,你打人的樣子真是蠻帥的。我當時覺得,自己就像看電影似的。”
池陌笑得很得意,“你現在才知道啊?那你還這麼不待見我?”
“待見你的人太多了,只怕要從‘絕色’排到后街去,你還嫌不夠?當心老天爺教訓你。”
池陌轉過身作勢要撕她的嘴,未晞笑著躲過去。
“現在想想,我真該好好謝謝你。”未晞用手擋著胭脂般的霞光,“那時我們剛離開孤兒院,什麼都不懂,每天被人欺負。你是第一個幫我們的人,也是第一個讓如非放下我,跟你走的人。雖然她自己一直說,跟你只是玩玩。可是我覺得,他真的很喜歡你……”
池陌側過臉,看了看靠在自己背上的人。她的小身子靠著他,一張小嘴卻說個不停。
有時候這樣看著她,池陌會想,愛情究竟是什麼?是四目相對的一見鍾情?還是朝夕相處的日久生情?
人又為什麼會愛上另一個人?因為茫茫人海中的回眸一笑?還是狼狽困頓時的楚楚可憐?
他心裡一痛,看著她蝶翼般的長睫,忽然打斷了她,“未晞,我要走了。”
未晞立刻坐直了身子,轉過臉看著他,“你要去哪兒?”
“不知道,只是不想繼續待在這兒,或許回東北看看,我父母就是從那裡來的。”
未晞沒去過那麼遠的地方,她印象的北方都是飛雪連天,朔漠茫茫的。池陌習慣了都市的燈紅酒綠,那麼荒涼的地方,他怎麼受得了?
“那邊有什麼?你怎麼生活?”
“白山黑水,大豆高粱,只要有手有腳,就不會餓死。”
“一定要走?”
池陌收斂心緒,一手摟住未晞的肩膀,痞痞地笑著,“怎麼?你捨不得我?”
未晞爺起臉,坦率地說:“我就是捨不得。那邊你一個朋友都沒有,這裡再不濟,我們大家好歹有個照應。你不要走了,留下來,好不好?”
池陌心中一動,眼前的盈盈翦水與三年前的清澈重疊,彷彿草葉上的露珠,泠泠清透。他有些按捺不住,低聲問:“未晞,我能不能抱抱你?”
未晞一下呆住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池陌就長臂一伸,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他急促地呼吸,她就在他懷裡,他能聞到她頭髮上的香氣,如同無數個夜晚,他在如非那裡聞到的一樣。他記得她的嘴唇,是淡淡的粉紅,好像小時候在上野看過的櫻花,有風一吹,錦重重的花瓣落滿一地,又在清白如練的月光下漫天飛舞。
他的血液洶湧澎湃,在這最後的時候,就讓他放縱一次吧,只要一次就好。此去一別,就是相見無期了。
“池陌,你幹什麼?”察覺到他的意圖,未晞像飛蛾似地撲騰起來,“池陌,放……”
此處驚濤拍岸,浪花擊空。他的手指緊緊箍住她的下巴,太急躁,甚至咬破了她的嘴唇。她被他封住了唇舌,卻還在嗚嗚掙扎著,手被他別在身後,一雙眼睛驚訝又驚恐地看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放手,未晞退開一步,眼淚幾乎要掉下來。她這樣信任他,可他怎麼能這麼欺侮她?
池陌什麼都沒說,這麼久的時間,他只敢遠遠看著,不敢靠近,不敢觸碰,卻在最該放手的時候,偏偏踏過了雷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