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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為是許少白親自操刀,護士也好,麻醉師也好,全部盡心盡力,不敢有半點疏忽。樂樂的血管用專用的各種管子和體外迴圈機連線起來,讓機器代替他的心、肺進行迴圈和呼吸工作。

準備工作便長達一個多小時,等真正進入手術的時候,許少白的手穩穩地懸在樂樂那小小的胸膛上,在另一邊,是被冰塊保鮮著的另一枚心臟。

這樣的心臟移植手術,許少白並不是第一次操刀了,他可以處理得遊刃有餘。而且,正是蘇瑞猜測的這樣,在許少白的眼中,所有的生命都是一視同仁。

大猩猩的,小白鼠的,人體的,都不過是他手術刀下的生命罷了。

不過,惟獨這一手術,他比平日更謹慎十分。

因為,不容出錯。

他可不希望再欠著斯冠群人情,還了這一次,至少還清了利息。許少白不喜歡欠人情的感覺,他的驕傲與無情,讓他更願意當一個生人勿近的孤僻者。

他不想考究這對母子,與那個斯冠群到底有什麼關係,反正,斯冠群交給他的任務,只是那一句話。

“做好這個手術,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懸在上空的手術刀,終於緩緩地,緩緩地。落了下去。

鋒利的刀刃。劃開那層細膩而稚嫩的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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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瑞焦急地等在外面,蘇媽媽已經被她打發到樓下去買早餐了。她還是不希望母親遭受和自己一樣的折磨。這間手術室是個獨立間,手術室外,只有她一個人等待而已。

四周是白色的牆壁,空蕩蕩的,綿延的,宛如生命的本源,浩瀚而虛無。

她做得很端直,兩隻手交叉放在胸前,有點無意識地交握在一起。彷彿左手握著右手,也能獲得無盡的能量似的。

那能量讓她一直堅持在原地,也一直盯著手術室的大門,不肯讓自己的目光有須臾轉移。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蘇瑞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她幾乎以為時間已經停頓了。力氣和呼吸一起流失,蘇瑞覺得自己也要變成了白色,與這鋪天蓋地的白色融成一片,沒有起點,沒有終點。

五年前。

父親的手術。

那蒙著的白布,白色的布……

她的手指有點神經質地糾結在一起,指甲幾乎掐進了掌心裡,印出深深的指甲印,露出淺淺的血絲。可是,她卻好像沒有知覺一樣,甚至不知道疼意。

這種近乎孤獨無依的感覺,讓她崩潰。

蘇瑞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遲鈍的人,手術前,明明已經做好了四年多的準備,甚至在前一天,都可以很自如地去面對這件事,可真正事到臨頭,她才發現自己是個膽小鬼。

最最可惡的膽小鬼。

她不希望樂樂出事,她要樂樂活著,健健康康地成長,有一個爸爸一個媽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為了這一切,她此時可以付出一切,甚至靈魂。

蘇瑞不知道自己維持這個狀態,到底維持了多久,就在她幾乎快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時,終於有一個人停在了她的面前。

“蘇瑞。”

很溫和的聲音,帶著安慰的力量。

蘇瑞抬起頭,並不意外地看見了Alex。

“你來了。”她努力想讓自己表現得輕鬆點,不過表情未免僵硬了一些。臉色也白得嚇人。憔悴不堪。

想一想,她其實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有怎麼休息了,太多事情交織在一起,生活變成了一臺你方唱罷我登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