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電梯也是可以暫停的。
他們卡在兩個樓層的中間。
然後,莫梵亞轉過身,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如果,真的是斯冠群呢?如果我進去後,屋裡真的是斯冠群,你會站在哪一邊?”
蘇瑞莫名地看著他,“為什麼要這樣問?”
她絕對不會去想這個選擇,她根本不會選擇,或者說,這個選擇題的結果,不是一早就有了嗎?
無論什麼理由,外因,或者內因,在她答應嫁給莫梵亞的時候開始,就承諾了對他的絕對忠貞。蘇瑞也許不能一開始就做到最好,可是,她在努力,她一在努力。
即便上一次,當斯冠群站在她面前時,她甚至……甚至都不敢去問,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癌症。
她怕自己親口從他口中聽到結果。
她怕這個結果會讓自己沒有辦法堅持她選擇的堅持。
人生總有那麼多不如意,蘇瑞不過只想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可是,她已經如此有誠意,為什麼還是不可以取信於莫梵亞?
“就是,想知道。”莫梵亞執拗地看著她。
彷彿這個問題,比Alex的出現,更加讓他心煩意亂。
莫梵亞剛剛收到訊息,說斯冠群在這一片區域出現過,然後,蘇媽媽告訴他,蘇瑞也來這裡了。
Alex分明不在家,莫梵亞恕不通她來這裡的理由——他並不知道,蘇瑞有Alex家裡的鑰匙。
他不過是想確定一次,只想確定自己不過是多慮而已。
在蘇瑞一次又一次地按掉他的電話時,那所有無聊的猜測和心底最深的恐慌,突然氾濫了起來,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很多畫面,他想,也許她是真的不方便接電話,他們或者擁抱,或者親吻——雖然這些臆想很無稽,可是,莫梵亞還是不能不想。
在等待她接電話的長音中裡,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原來人一開始貪求,就真的會有嫉妒。而嫉妒,是如此恐怖的情緒。
他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讓自己從如此糟糕的情緒裡解脫出來。
蘇瑞靜靜地看著他,許久,才誠實地回答道:“你知道,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可是,我同樣不會允許你在我面前傷害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你說我任性也好,不通情理也好,貪心也好,我要兩全,我只要兩全!”
她不要選擇,她要最後的最後,所有人都能好好的。
莫梵亞不置可否,他並沒有說願不願意接受這個答案,他垂下頭,他離她那么近,近到只要再低一點,他就可以吻住她。
可是,頭低下頭,莫梵亞卻並沒有再吻她。
“你還記不記得,你對我說,斯冠群很有可能得癌症的事情。那個訊息,曾讓你在那晚噩夢不斷。”他的唇幾乎貼到了她的臉頰,話題卻陡然轉開了。
蘇瑞一怔。
她已經盡力不去想這件事了,自欺欺人地讓自己不要去關注,因為她什麼都不能做,也什麼都不會去做。甚至於,在潛意識裡,她還有一個很天真的念頭:也許,是假的呢?
是那個黑夫人嚇她的吧。
那天出現在燈裡的斯冠群,固然瘦了憔悴了,可是,並沒有減損多少,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沉穩的,從容的,甚至更多了一份淡然。
他好像會一直存在在那裡,不會離開,不會消失,就算她轉身走得很遠很遠了,她也不會相信他會……就這樣徹底不見。
“那是真的。”莫梵亞的聲音,蠱惑般響在蘇瑞的耳側,“最多半年,無藥可醫。”
蘇瑞猝然地抬起頭,她看著莫梵亞。
莫梵亞的表情並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他的眸色深沉得幾乎看不見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