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羅!”彎彎一聽,眼睛一亮,整個人馬上精神起來。
“是嘛!讓少爺陪你去呀,我昨天就看見他陪著白姑娘在裡頭賞梅呢!他們這對青梅竹馬興致還挺高的,白姑娘彈琴,少爺吟詩,真是對金童玉女。”小婢話一脫口,才驚覺失言了,連忙捂著嘴,低頭忙她的事去了。
她個金童玉女!連個小婢都如此地認為,她還能怎麼樣呢?她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綾羅綢緞,不覺失笑地喃喃自語:“癩蛤蟆就是癩蛤蟆,就算換上了這身衣,誰都知道配不上天鵝的美麗。柳彎彎,你該醒醒了,梅大哥只是可憐你,他只是同情你呀!你不要這麼不自量力。”
飄著一身的落寞,彎彎獨自來到了大家眼中的梅林仙境。果然,眼前的梅花相互爭妍地開滿枝頭,有點像是剛落下的雪花還未融化,神態自若地掛在樹梢上。彎彎仰著頭,想像花落繽紛的燦爛,她不知道錯過了這一次,明天的她是否還有機會再見著這般美景?
微風乍起,吹落了些許的花瓣,緩緩地飄上了她的發、她的衣,飄有她那泛白的小臉蛋上。她是故作風雅、故作浪漫,因為,她要告訴自己,其實,一個人過日子也是很好……但真的很好嗎?真的快樂嗎?她不敢再細想,只是眼角不小心滑下的淚,無聲地向她抗議……
梅步樵躲在一旁,久久無法動彈!彎彎的纖弱、彎彎的哀傷、彎彎的淚珠,他全都看在眼裡。打從那一日知道了真相之後,他是千頭萬緒,心情錯綜複雜。雖然,他已經決定要彎彎永遠留在他的身旁,但是,他也知道,有些感情的藩籬,他恐怕是一輩子都跨越不了,就因為如此,他依舊不進新房睡覺,在他根深抵固的心裡,白姬冰才是他的妻子,他只有跟她才能安穩地同床共寢。
那彎彎呢?彎彎又算什麼?梅步樵雖然在乎她,但是,他始終不知道該如何去界定她在心底的份量。正國為這樣,當彎彎的病稍有起色後,他就藉故躲著她,一來,是讓彎彎有心理準備,讓她明白,他只能用這條的方式
來愛惜她;二來,他實在無法面對彎彎那單純熾熱的眼光,那總會令他椎心,愛或不愛,成了一種矛盾,讓他日夜不安……
可是愈躲愈躲不掉!此刻,那個傻丫頭就在前方,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在左右他的眼光、牽扯他的心房。他閉起眼,深深地喘了一口氣,像是在下什麼重大的決定似的,他終於悄悄地往她的身邊靠近。
“大哥?”彎彎不經意地轉過身,剛好與他迎面相遇。她急忙側過臉,悄悄地拂去臉上殘留的淚滴。“大哥,你……也在這裡?”她假裝笑得很開心。
“傻丫頭。”梅步樵把她的舉動全看在眼底,一鼓熱氣就這麼漲滿了他的胸口處,他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只是走近她,雙手捧住她的臉,而他的額頭就這麼溫柔地貼在她額頭上,一時間,深沉的心疼在沉默中蔓延開來……
微風又吹,再次地將整座梅林吹落出一場花瓣雨,在薄霧瀰漫的清晨,吹出了彎彎不敢出口的夢境。
梅步樵就這樣貼著她,雙雙都不言不語,藉由對方身上的氣息與溫度,來安慰著內心的思念。
梅步樵輕吻著她的臉頰,將她的小手貼在自己的胸膛,他深深地望著她,告訴她說:“你讓我這裡都疼了!”
“大哥?”彎彎一臉的驚訝,她按著梅步樵的胸膛,凝望著他的眼光,如果這只是好夢一場,她寧可不要醒。淚珠在她的眼眶裡轉呀轉的,她以為她的愛,永遠只有這片梅林知道……
不等她的淚珠滾下來,梅步樵就輕柔地吻上了她的唇瓣,他帶著胡碴的唇與她冰冷的唇就在這樣一場美麗的花瓣雨下,見證了他們心底深處最不捨的牽掛……
彎彎以為這一切就要不一樣了!但是,當梅步樵牽著她走出梅林的那一剎那,彎彎的夢還是碎了,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