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瑞的手放在了門上,半掩的門順著她的動作慢慢地推開,屋裡一片漆黑,沒有人聲,沒有絲毫響動。
“媽。”她叫著媽媽。
“梵亞。”莫梵亞也應該已經進來了。
可是,沒有任何人應答她,屋子那麼靜那麼靜,好像沉睡已久似的。
蘇瑞的心沉到了谷底:就算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應該會有一點蛛絲馬跡吧,這樣的死寂,難道——
她幾乎不敢想,手摸索著去摸牆壁上的開關,一個女聲突然在窗戶那邊響起,道:“不要動,先回答我的一個問題。”
蘇瑞怔住。
這個聲音,實在耳熟的很。
不過,對方刻意憋著聲音,她又有點沒把握。
“你必須回答,不然,你在乎的人,可能就會受到傷害。”那個人繼續道。
蘇瑞聞言,卻反而放下了心。
既然她還肯拿母親和莫梵亞來要挾自己,便證明他們沒出什麼事情,而只要他們沒事,任何事情都好商量。
“你想知道什麼。”她很沉靜地問。
胡娟的事情?還是……
“你覺得最想感謝的人是誰?”結果,對方卻說出了這樣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
蘇瑞目瞪口呆。
這個劫匪,未免太無厘頭了吧?
“必須回答。”見蘇瑞呆在那裡,劫匪不得不提醒她道。
蘇瑞只得硬著頭皮道:“我母親。”
在她氣死父親,任意妄為的時候,是母親毫無限度的包容,支援著她。她養育了她,無條件著愛著自己,自然是蘇瑞最感謝的人。
“那你最對不起的人是誰?”劫匪繼續問。
蘇瑞已經略略定下心來了,不管這些問題有多麼無稽,只要他們還能交談溝通,任何事情都有轉機。
“樂樂。”她回答,“我的兒子。”
因為她的一己之私,她將他生下來,卻讓他遭受了那麼多苦楚,直到現在,才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
所以,蘇瑞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是樂樂。
——可是,這都是什麼見鬼的問題啊。
“那你這輩子最重要的朋友與愛人,是誰?”綁匪繼續問。
蘇瑞已經一臉黑線了。
她有點懷疑,面前這個人八成是個變態殺人狂,就像那部好菜塢恐怖片一樣。
“必須回答。”那人的聲音突然嚴厲了。
“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朋友,她叫做李艾,即便她現在不把我當朋友了,我仍然想珍惜她。因為,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她一直陪在我身邊,如果可以,我並不想失去她。還有Alex。至於愛人……”蘇瑞微微蹙眉, “我愛著的人很多,我不明白你想知道什麼。如果你想問的是程度,是的,以上提到的任何人,我都肯為他們付出一切,所以,說出你的條件,我全部答應。”
綁匪倒沒有繼續咄咄逼人,事實上,對方也沉默了。
然後,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終於變回了正常。
“蘇瑞,你沒有怪我嗎?”
蘇瑞怔住。
燈也在同時開啟。
站在蘇瑞面前的人,正是一身T恤牛仔的李艾。
與她疏遠了很久的李艾。
蘇瑞瞠目結舌,事態變化之快,讓她應接不暇。
“生日快樂,蘇瑞,還有,新婚快樂。”李艾揚起笑臉,衝著蘇瑞展露出一個最最明媚最最歡欣的笑容來。
一如當初。
蘇瑞還是怔忪不已,幾乎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生日快樂,蘇瑞。”背後,同時響起一個聲音,率先進來的莫梵亞,捧著一大束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