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並不好看,眉心糾結著,手也離開方向盤,呼吸急促而緊迫。
看樣子,好像哮喘突發似的。
“你怎麼了?”蘇瑞也慌了,趕緊追問。
“我有花粉過敏症。”林峰一面喘氣,一面艱難道:“這條道上的梧桐太多了。”
蘇瑞抬起頭,果然看見道路兩旁整整齊齊的全是梧桐樹,而這個季節,也是梧桐花最盛的時刻。
“有藥嗎?”蘇瑞只得傾過身去,在車上翻找緊急藥丸,可是,車上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林峰也搖頭道:“好像丟在家裡了……”他根本說不上幾句話,喘息聲更厲害了。
蘇瑞也有點慌神,她猛然想起上次Alex發病時的模樣,這讓她後怕。
現在求助別人顯然不現實,且不說莫梵亞不接她的電話,便是接了電話,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自己的位置。
事實上,蘇瑞已經徹底不知道自己此時的方位了。甚至不確定,她現在在不在巴黎市區。
剛好,就在她慌忙環視的時候,便看見了不遠處的一所醫院。一所不大的診所,但是,她認得醫院那個詞以及十字標識。
眼見著林峰的情況越來越糟糕,蘇瑞只得將林峰扶下來,徑直往醫院那邊走了去。
林峰很快被醫務人員送到了急診室,只是在登記病人資料的時候,蘇瑞卻很是棘手,她不得不在林峰的錢包裡翻出他的身份證遞給對方,可是她自己的身份證,卻顯示不能識別。
護照還在莫家。
醫護人員看了她一眼,剛進急診室的一名護士也走了出來,幾個人交頭接耳了一番,都不住地拿目光去瞟蘇瑞。蘇瑞一頭霧水,她再次試圖給莫梵亞打電話,還是被按掉了。
乾淨,利落,沒有一點回旋餘地。
林峰仍在急救室,只怕一時半刻出不來了,蘇瑞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了一會,不出二十分鐘,醫院卻來了幾名警察,他們走到蘇瑞面前,其中一名似乎會說點英語,他很友好地對蘇瑞道:“小姐,麻煩跟我們去一趟警局,我們想核實你的身份。”
“可是我的朋友還在裡面,如果你們想核實身份,可以等他醒來後問他。”蘇瑞一頭黑線,同樣用英語回答道。
她可不想來法國的第二天,就莫名其妙地進警局。
“你的朋友還在昏迷當中,事實上,他的血檢中出現了違禁藥的成分,請小姐務必回去協助我們調查。”那名警察的英語也不甚流利,磕磕巴巴了半天,終於將話說清楚了。
蘇瑞怔了怔。
她想起方才的聚會,那些公子哥兒小姐湊在一起,也許真的會吃一些助興的藥吧。
她沒法退卻,只能跟著他們去一趟警局,一切等林峰醒來後再說,臨走前,蘇瑞將自己的電話號碼留了下來,一旦林峰醒了,打她電話。
蘇瑞很快從一個不知道哪裡的醫院,到了一個不知道哪裡的警察局,她覺得,自己對法國的印象真的很深刻。
既然扯到了違禁藥品,這件事一言兩語,顯然是說不清了,那裡沒有人精通英語,自然更沒有人會中文。工作人員只能先將她拘留,單獨在一間沒有窗戶的小房間待著。蘇瑞不停地不停地打電話給莫梵亞,又不停地不停地被掐掉。
到最後,她終於放棄,在手機徹底沒電之前,撥通了另外一通電話。
Alex的電話。
這次,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對方接了起來。
在聽到Alex聲音的那一刻,蘇瑞幾乎有種想哭的衝動。
“Alex……”她努力地、冷靜地叫著對方的名字,不想讓對方為自己的處境擔心,“你會法語嗎?”
她現在只需要找一位翻譯,然後,向那些警察說明她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