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麼可能呢?
她是鐘鳴鼎盛的蕭國第一世家沈家嫡長女,曾經功勳赫赫的宣武候,她怎麼會是那個連買蜜餞都買不起的人呢?不會不會不會。
一連在心中說了好幾個‘不會’,可是,沈硯臣在街上晃盪,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卻又什麼都不買的模樣,分明就是那種想買卻拿不出手的窮樣。
這個設定太瘋狂了。
蕭圖想確認一下他心中的猜想,於是小跑著跟到了沈硯臣身邊,故意看了看日頭,說道:
“天不早了,咱們吃飯去吧。”
沈硯臣摸了摸肚子,也看了看日頭,嘴巴不由自主動了動,然後才剋制的說道:“那我們回去吧。”
蕭圖不依:“我不回去,難得出來一趟,我一定要吃酒樓。”
沈硯臣蹙眉看了他良久,也不做隱瞞,直接說道:
“沒錢,吃什麼酒樓?”
蕭圖大驚:“喂,你自己買酒就有錢,讓你請我吃頓酒樓就沒錢?你這樣小氣,誰還願意跟你做朋友?”
“……”沈硯臣白了蕭圖一眼:“誰要跟你做朋友。”
蕭圖見狀,趕忙上前去拉住了她,又一副哥兒倆好笑嘻嘻的模樣,說道:“好了好了,跟你開玩笑的,是我要交你這個朋友還不行嗎?走吧,哥哥請你吃,哥哥有的是錢。”
沈硯臣原本對拉住她胳膊的蕭圖很是反感,可是在聽見他說要請客,並且身上有錢的時候,她還是控制了一下脾氣的,但對蕭圖的話還是不能完全相信,直到蕭影象是要證明什麼似的,從袖中掏出了一大疊令沈硯臣咋舌的銀票時,她才完全放下心來,跟著金主走進了她從前想都不敢想的酒樓。
一頓海搓之後,酒足飯飽。
沈硯臣打著飽嗝坐在那裡一動都不想動,拿著夥計倒的飯後茶盡是一口都喝不進去。
蕭圖看著她,只覺得這世上奇怪的事也忒多了點,一個沒忍住,就問道:
“你一個世家嫡小姐,外加前宣武候,怎的身上都不放錢的?”
沈硯臣又打了個飽嗝,也不隱瞞,老實說道:“我爹每月只給我二十錢,多了沒有。進宮以後,連二十錢他都不給我了,身上哪有餘錢?”
“……”
蕭圖手持茶杯,整個人都快不好了。
這話要不是從沈硯臣口中說出來,旁的人跟他說的話,他一定先笑個痛快,然後把那個傳訊息的人給宰了,怪他用這種假訊息來糊弄人。
看著沈硯臣吃撐了的模樣,她的話似乎不像有假,可是,如果這是真的,那麼蕭圖真的不知道該說沈硯臣是老實,還是笨了。
她就是那種坐擁金山卻被活生生餓死的人。
沈寂說每月給他二十文,她就真的只拿二十文啊?
沈硯臣用十分豔羨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蕭圖付賬,連帶看蕭圖那娘娘腔的外貌都覺得帥氣了很多,不是她變得快,而是她很少見到像蕭圖這樣闊派的男人。
蕭圖第一次覺得在沈硯臣面前揚眉吐氣了,那感覺別提多帶勁兒了。看著沈硯臣不住往他放錢的袖子瞟去的目光,竟然不覺得這個女人貪錢,反倒覺得,這樣的沈硯臣簡直是空前的可愛,比他從前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可愛。
兩人間的關係發生了逆轉,蕭圖一下子從跟班變成了主子,心情不由大好,再次經過沈硯臣先前進去的那間蜜餞店鋪時,他未加絲毫遲疑,就轉身走了進去。
對那不理不睬的掌櫃說了一句:
“所有品種,每樣都包一斤。”
掌櫃的噼啪打了幾下算盤,頭也不抬的說道:“這位客官,您就別來戲弄我了,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掌櫃意思十分明顯,意思就是,那麼多東西包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