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霖搖搖頭道:“下手行刺?那如何成功?別說慧兒無能得手,就是穩操勝算,咱們也不能幹,……”話至此處,伸手入懷,取出一個墨色小瓶,接道:“這墨瓶之中,是一種極為強烈的迷魂藥粉,只要聞得少許,立時被迷暈過去,這是我十五年前,採藥滇西山區,從一個苗人手中得來,因它藥性奇烈,世所罕見,即是猛獸之類,只要聞到,也要被迷倒,而且發作極快,和一般蒙藥毒物,不可同日而語,但卻又不傷人身體,兩個時辰之後,不需解救即可以恢復神智,清醒過來,不過,一用此藥,慧兒,勢難再留在‘紅葉谷’了!”
方雲飛道:“眼下救人要緊,大哥既有此物,咱們就先用了再說,慧兒可留在她房中,裝作不知此事……”
陸天霖道:“此物雖然奇烈神效,但非近身,無法使用,慧兒那位瞎師叔,武功之高,實非我們兩人能敵,一次失手,提高了他的戒備,就難再用了……”
傅慧突然一咬牙,接道:“伯父!請告訴我施用之法,我去試試!”
陸天霖猶豫良久,仍難裁決。
突然,他腦際閃起傅玉琪中了“金翅蜈蚣”腹毒後,諸般經過,暗暗一聲嘆息,告訴了傅慧施用之法,然後開啟墨瓶盒蓋,倒出少許藍粉,藏入傅慧右手中指的指甲面。
傅慧心中雖然十分惶急不安,但想到哥哥性命,勇氣增進不少,轉身又向那盲目怪人住所奔去。
陸、方跟在傅慧身後,保持了兩丈以上距離。
傅慧剛剛跑到那片松林旁邊,突見那盲目怪人,由一株巨松後面轉了出來,擋在傅慧前面。
山風過處,吹得他垂肩長髮飄動,他本就不很好看的臉色,此刻,又微帶怒意,更覺難看。
傅慧驟見收不住腳步,幾乎要撞在他的身上。
她無暇再轉第二個念頭,直覺的抬起了右手,手指輕輕一彈,只聽那怪人啊一聲,身子搖了兩搖,仰著摔倒地上。
她想不到那藥粉有這快速奇效,不覺一呆。
就這一瞬工夫,陸天霖和方雲飛,已經雙雙趕到。
“金翅大鵬”側臉望了楞在一側的傅慧一眼,道:“慧兒,那‘人面蜘蛛’是否還在他身上帶著?”
傅慧忽然有種慚愧和羞惡的感覺,她不答方雲飛的問話,卻緩緩蹲下身去,從那長髮盲目人懷中摸出一個四寸見方的小巧玉盒,送在陸天霖面前,說道:“伯父,這面就是‘人面蜘蛛’你拿去救我哥哥吧!”
陸天霖望著她微紅嫩臉上奇異的神色,嘆道:“慧兒,奶心很難過嗎?”
傅慧道:“嗯!我……”她突然改變了口氣,淡淡一笑,道:“為救我哥哥的性命,我一點沒難過。”
方雲飛道:“慧兒!等一會,奶瞎師叔清醒過來,他一定不會放過奶,趁他尚未清醒,奶和我們一起走吧!”
傅慧搖搖頭,道:“我不走,我也不怕,你們快些走吧!我哥哥不是傷得很重嗎?……”
陸天霖苦笑一下,道:“慧兒,奶方叔叔說得不錯,奶不肯走,留這是非常危險,奶瞎師叔脾氣很怪,他恐怕不會放過奶!”
傅慧悽苦一笑,兩行清淚順腮垂下,笑道:“我不能走,師父待我很好,他回來知道了,絕不會打我。”
陸天霖見她滿臉幽苦感傷神情中,透著堅毅之色,知她心意已決,多勸也難收到效果,料想在“東嶽散人”未返回“紅葉谷”前,那盲目長髮怪人,當不致對她下什麼辣手,小難雖有,大險卻無,當下點點頭,道:“兩個時辰之後,他會自動醒來,我和奶方叔叔,去救奶哥哥,如果他的傷勢復元很快,就帶他來看看奶。”說罷,轉過身子,和方雲飛聯袂向來路退去。
傅慧望著兩人背影,心中忽然一動,想到了那花樹陣中重重的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