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再三追問,畢教練就是不說。
當天回到報社跟魯鳴問起此事,魯鳴歪著腦袋琢磨:“畢需?哦?原來是他,媽的,現在有良心了,當初為什麼把腦袋埋進土裡,害得我被開除!”
駱千帆一時沒聽明白。魯鳴說:“兩年前,宮成集團有個高管跟個女人跳湖殉情,畢需是那女人的哥,我採訪過他。”
“宮成集團?”駱千帆一下子來了興趣,“這麼說,宮成集團的報道,你果然是被人算計了?”
魯鳴翻著眼睛望了望駱千帆:“你怎麼知道的?還知道些什麼?”
駱千帆很坦誠地說:“我看過你那篇稿子,說是殉情,但是晚報的稿子說是跳湖救人,死去的高管還被追認為英雄。我很不理解,那件事情前前後後疑點很多,我想來想去你的報道才是事實,要不然報社不會又把你請回來,還讓你當主任。畢需也不會說你是個正直的好人,他們家對不起你。”
魯鳴很意外,這件事情在他心裡埋藏了很久,他跟誰也不曾提起,不知情的人只看到魯鳴被開除的事實,就斷定是他犯了錯,沒想到駱千帆對那件事情研究那麼透。
駱千帆觀察著魯鳴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試探著問:“聽說事發以後宮成集團要收買你,被你拒絕了?”
“沒錯。採訪的時候給了我一大包錢,我沒理睬,報社也支援我,就把稿子發了。第二天一看,就都市報一家做了報道,其他報社、電視臺都被和諧掉了,反過來宮成集團反咬我一口,說我報道不實,‘造謠汙衊’。汙衊個屁!我採訪了女人的家屬,包括她的父母和哥哥,她哥就是畢需,言之鑿鑿,怎麼可能是汙衊?而且,女人死的時候已經懷孕,高管有老婆,不可能跟她結婚。於是她就跳湖了,高管跳湖打算救她,可是被女人拖住了同歸於盡。”
“這樣啊,後來輿論風向怎麼突然就變了?為什麼大家一股腦全都說宮成集團的好話?”
“那還不簡單,宮成集團是上市公司,怕影響公司形象,花了大錢。他們請一個大人物出面給新聞媒體打招呼,說宮成集團是利稅大戶,最好消除影響。
“他們還買通了女死者的父母,給他們一大筆錢要他們改口,就說女人跟宮成集團高管沒有關係,高管是路過的時候見義勇為淹死的,如果不這麼說,他們女兒丟人不說,一分錢的補償也得不到。
“於是他們就改了口,釜底抽薪。不過畢需沒改口,非要為妹妹的死討個說法,宮成集團就把畢需軟禁了起來,等他再出來的時候,輿論風向天翻地覆,高管已經成了‘英雄’,女死者的父母拿到了兩百萬,她們跪在畢需的面前,求他不要把事情鬧大。這些都是畢需後來告訴我的。這下你都明白了吧?”
駱千帆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也不對啊,遺書什麼的你不是都拍了照片,證據確鑿,要想翻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啊?是不是因為高傲,據說當時高傲消失了一天,宮成集團在那一天是否買通了高傲?”
魯鳴一臉驚訝,他望著駱千帆,說:“你這傢伙還知道什麼?你是不是專門調查過我,怎麼每一個問題你都知道答案?”
駱千帆搖搖頭:“我只是您受了很大的冤屈,替你鳴不平。”
“算你小子有良心!事情都過去了,我不想提高傲。”
“別啊魯主任,你不說……我猜猜看好不好?是不是這樣的,高傲拿走了證據,然後宮成集團公關你不成,就去公關高傲,花了大錢買走她手裡的證據,還答應她,將她運作進入虹城晚報。所以高傲就背叛了你。
“事後你們都被開除了,你失業了,但高傲卻去了晚報,投靠了你的死敵。時過境遷,她屢屢找你道歉,但是你不接受,把她當成仇人。我猜得靠譜嗎?”
魯鳴有些失神:“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