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羅抬劍格擋,手中的軟劍卻被裴漠手中的古劍青虹攔腰斬斷!可星羅的劍質地柔軟,被斬斷的劍刃在空中如蛇般扭動,竟是趁裴漠來不及收勢之時狠狠擦過裴漠的手臂!
而與此同時,裴漠一腳踢上星羅的胸口,星羅連退數步,手撐在地上哇的噴出一口鮮血來。
兩人都是受了傷。星羅撐著膝蓋艱難地站起來,呸出一口血沫,眼中非但沒有一絲怯意,反而露出更興奮癲狂的神色來。
裴漠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將流血的右手背到身後,側身對著李心玉看臺的方向,換了左手執劍。
李心玉知道,他是怕自己看了擔心,才將右手藏起來……
這個叫星羅的娘娘腔究竟是誰家養的小變態?都傷成這樣了,還像條毒蛇似的咬著裴漠不鬆口!
李心玉心一揪,忽然覺得勝負不重要了,姜妃是誰也不重要了,她只希望裴漠能平平安安的!
如此想著,她不顧一切地撥開狂歡的人群,下樓朝擂臺跑去。她要去找判官,不管賠多少銀兩,都要停下這場血腥的比賽!
而三樓的雅間內,男子放下竹簾,面具後的眼睛緩緩眯起,似笑非笑道:「一年未見,裴漠的功夫倒是越發精益了。星羅是我身邊最得意的刺客,可在裴漠面前,他竟然還落了下風。」
女子垂下眼,蓋住那雙和裴漠如出一轍美麗的淡墨色眸子。她紅唇輕啟,嗓音如同出谷黃鶯,婉轉道:「裴漠這孩子為了李心玉,竟是連命也不要了。」
男子哈哈大笑,道:「三娘子勿要擔心,裴漠不一定會輸。」
「可即便贏了,按照星羅那惡毒的性子,也會讓他脫一層皮。」三娘子道:「你養一個這麼陰毒的小刺客,就不怕他將來反咬你一口?」
「不會的。星羅雖嗜殺成性,但舍妹曾對他有過救命之恩,因而他對我那妹妹言聽計從,可謂是忠心耿耿。」
說著,男子起身,掀開竹簾走出去,對看臺上的一位素衣少女招招手,溫聲笑道:「毓秀,去將星羅喚回來,不必比了。」
叫毓秀的少女轉過頭,露在素色面紗外的眼睛很是靈動,想必姿色不凡。她頷首,用清靈的嗓音道:「好,哥哥。」
「聽說李心玉也在查當年婉皇后遇刺一案,不知她是何居心。」說起這,三娘子蹙起秀麗的柳葉眉,嘆道,「裴漠被她美色所惑,竟是連蓉姨的面也不大願意見了。他說他會和李心玉一起追查疑案,不想依附琅琊王府的權勢,可我總覺得李心玉接近他,絕對另有所圖。」
「李心玉生了那麼一張禍國殃民的臉,裴漠血氣方剛一時貪戀,也是可以理解的。」想了想,男子又道:「不過有李心玉插手此事,於我們而言倒是好事一樁。有他們鷸蚌相爭,我們方能坐收漁利,倒不如將計就計,既可還你裴氏一族清白,又可以手不刃血除去我一大勁敵。」
「王爺所追求的宏圖大業,奴家並不感興趣。我只求為冤死的族人昭雪,讓那狗皇帝不得好死,只是……」
三娘子露出憂慮的神色,她的目光穿過人群,追尋著李心玉的方向,良久方道:「只是李心玉城府如此之深,先是派人謀殺裴漠,又假意將他救下,讓裴漠對她感激涕零,幸好王爺慧眼如炬看出了端倪,連夜抓了奴隸營的差役審問,否則,怕是連我都會被李心玉的兩面三刀所欺瞞過去。可憐我家裴漠是個執拗專情的孩子,他對李心玉動了情,這事就不太好辦了……將來不管如何,恐怕都會傷到他。」
「既是如此,長痛不痛短痛。」男子道,「不如我放個風聲出去,讓裴漠知曉真相?」
三娘子思忖了片刻,淡淡道:「也好,是非恩怨,就看他如何抉擇了。」
男子微微一笑,安撫道:「男兒嘛,總要經歷些挫折才會頓悟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