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國和劉文秀對視了一眼,都有些失望神色。看來這和李自成結盟一事,沒有那麼簡單。
雙方各懷心思,分賓主坐下,便有親衛提了酒水上來。李自成搬空了陝西、河南省,物質上倒是極為豐富。此時擺上來的全是好酒好肉,琳琅滿目一大桌。李定國看了那桌上的酒菜一眼,覺得李自成不像是逃到湖廣來,倒像是富家翁出遊。
李定國麾下的武將都是粗人,看到這樣的酒菜,立即大口吃喝起來。李自成那邊的牛金星不停上來敬酒,宴席上倒也頗為熱鬧。
酒過三巡,李自成掃了李定國一眼,淡淡問道:“諸位在湖廣遊擊數年,可有什麼難處否?”
李定國這邊的將領聽到這話,對視了一陣,都沉默了。
許久,才有李定國的頭號大將,當初張獻忠的另一名義子艾能奇說道:“闖王不知,我們在湖廣遊擊,同樣有大批的官軍追殺。我們時北時南,那些官軍追不上。不過因為每到一處都不敢久留,我們往往攻不破縣城。所以軍中的糧草,十分短缺。”
聽到艾能奇的話,李定國這邊的將領都抬頭看向李自成。
李自成搬空兩個省,手上糧草十分充足,若他能支援李定國一些糧食物資,恐怕李定國的窘迫局面會大為好轉。
李自成若能釋放這樣的善意,對兩支義軍的結盟也是大大地有利。
李自成看了看艾能奇,笑了笑。放下酒盞,他說道:“我聽聞艾能奇獨立率領三萬大軍在常德府一帶活動?”
艾能奇點頭說道:“正是!”
這艾能奇也是張獻忠的義子,在李定**中地位很高。他雖然聽命於李定國,但是平日卻按照李定國的部署,在外牽制湖廣南部的官軍,算是半獨立的一支隊伍。
這一點,李自成當然知道。
李自成撫須說道:“李定國在湖廣北部,官軍較少,尚能從容攻打郡縣。艾能奇在湖廣南部牽制官軍,那是士紳最勢大的地方,估計每日都是疲於奔命,糧草的缺乏是可想而知的。”
李定國聽到這話,眉頭一皺。
果然,李自成說道:“李定國部,我就不支援了。艾能奇,你部最為艱苦,我援你一萬石米麵,夠你吃一個月了!”
聽到李自成的話,艾能奇大喜過望。
李定國皺眉不語,臉上滿是失望神色。劉文秀卻是惱火起來,猛地將酒盞砸在了桌子上。
劉文秀忍不住了,大聲喝到:“李自成,你莫要離間我們兄弟!你想吞併我們的兵馬就直說,何必使這樣的小伎倆?”
李自成看了看李定國,沒有說話。
牛金星站了出來,說道:“劉將軍此言差矣,闖王是義軍領袖,看艾能奇處境艱難給他些糧草,怎麼到你眼裡就變成離間了?”
李定國冷笑了一聲,也將酒盞放在了桌上。
艾能奇看李定國的臉色,不禁有些窘迫。但他是真的缺糧草,哪裡願意把那一萬石米麵退回去?
一場宴會變得十分尷尬,眾人匆匆喝了幾口酒,便結束了。
走出大營,李定國嘆了一口氣。
“這李自成醉心於權勢,就算僥倖能成事,也應對不了局勢的變化,不是一個明主。我們不能投他。”
劉文秀也嘆道:“如今如此危急時刻,這李自成到湖廣來還急著玩弄權術吞併我們。他也不想想,新軍若是南下,我們怎麼辦?”
李定國翻身上馬,卻久久沒有驅馬前行。他在馬上坐了好久,臉色越來越差。
劉文秀問道:“大帥?如何?”
“西北有京營新軍隨時南下,東北有天下強軍虎賁軍。東南還有士紳的江北軍,虎視眈眈。”李定國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義軍縱橫中原的時代,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