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折夜怔了片刻。
他聽過顧垣的很多話語,溫和、體貼、敬業、有責任心。
不能說不善言辭,但顧垣很少袒露自己的內心世界,連做愛及那些情話騷話都是蘇折夜逼的。
所以蘇折夜很喜歡調戲他,看他從隱忍剋制、到難耐失控,很有成就感。
然而方才,那麼直白主動又只針對自己一人的……恍若剖析內心的言語,卻還是蘇折夜第一次聽到。
這讓蘇折夜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
於是他只是“噢”了一聲。
走進衛生間,鞠了一捧冷水灑在臉上後,大腦漸漸回神。
蘇折夜突然覺得,顧垣這些話……有些過界了。
不需要解決需求。
那維持炮友關係做什麼?
又或者說,維繫兩人關係的□□二字,一旦沒有了性,剩下那個字眼是絕對的禁區。
他已經和顧垣講清楚過,他不信顧垣不會明白。
用洗面奶細細清洗了臉後,蘇折夜衝淨,去摸毛巾。
一隻手卻先一步把毛巾遞到了他手邊。
蘇折夜又是一怔。
他把毛巾浸溼,覆在臉上,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什麼意思啊顧長官?”
顧垣:“什麼?”
“你說的那些話。”
“沒什麼。”
顧垣的音線依舊清淡:“只是不希望你因為秦煜安的狗急跳牆而不高興而已。”
蘇折夜笑了一下:“我是那種人麼?”
“不是。”
顧垣道:“我知道你根本不會在意,但我也說了不希望你什麼都一個人扛,所以給你講了我的一些想法。”
冰冰涼涼的水溫浸透了蘇折夜的感官,他拿下毛巾:“行。”
邊擰,他邊含笑著開口:“但你不用對我這麼好,顧垣,我給不了你相等的回報。”
“就算是炮友關係,你作為承受方我也理應對你好一些,而且我是隊長,護著自己隊友很正常,如果今天的事情發生在其他人身上,我也是一樣的做法。”
頓了頓,顧垣又重複了一遍:“本來就只是炮友而已,我能從你身上求什麼?”
“也是。”
蘇折夜掛起了毛巾,安了不少心。
“你先洗吧,我換睡衣。”
不等蘇折夜回應,顧垣就走出了衛生間。
他閉了閉眼,手指已經有些僵硬,指節緊繃到泛起了白。
——看見蘇折夜那般對萬事都無所謂的樣子,自己脫口而出的真心話,差點釀成大錯。
顧垣能感覺到,蘇折夜已經有了懷疑與想散的念頭。
還好,情急之下自己補救的幾句,讓他沒有再深想。
顧垣長出了口氣。
但心情還未完全放鬆,更大的心悸緊接著翻湧而來。
蘇折夜只是起了一點點疑心,自己就
已經兵荒馬亂。
這種從未有過的慌亂情緒,第一次出現居然是擔心不能和一個人繼續“炮友”關係。
如果有人這麼告訴幾個月前的顧垣,他只會覺得可笑,但現在卻真真切切動搖著他的內心。
窗外夜幕低垂,繁星萬點。
心臟跳動的聲音一下下砸在顧垣耳側,自我欺騙而壘砌起的高牆逐漸坍塌,一個念頭隱隱破土而出。
——自己已經離不開這個男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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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一日高強度的訓練和覆盤,讓顧垣根本沒有時間與精力去細想自己的感情。
雖然夜裡的時間有些難熬,畢竟那隻小狐狸做沒□□都很黏人,但顧垣從來都很能隱藏住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