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將軍廟推進至752高地附近,此時離攻擊目標只有7公里左右。
小松原將反擊兵團分成左右兩翼,左翼以第7師團為主,由第7師團第14旅團長森田範正少將掌握,右翼以第23師團為主,由步兵團長小林恆一少將掌握。預定為四個聯隊,但直到反擊開始,仍有部隊未能到達,最後只湊齊了兩個半。
1939年8月24日上午9時30分,這兩個半聯隊向蘇軍南翼叢集發起反擊攻勢。
此前朱可夫正在河西碉堡裡接受記者們的採訪,這位體格健壯、方頭大臉的將軍洗了個澡,看上去紅光滿面,精神煥發,情緒好極了。
就在朱可夫對著記者們侃侃而談的時候,兩名偵察兵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來,向朱可夫報告說,日軍正在集結大部隊,顯然是在準備反擊。記者們一聽,既緊張又激動,有料啊,趕緊拿起筆,豎起耳朵,以便記下朱可夫釋出命令時那種果敢和有力的神態。
可是他們想錯了,朱可夫未釋出任何新的命令,他只是語氣平淡地告訴偵察兵:你們看錯了,日本人已經沒有力量發動有效攻擊了。
偵察兵愣住了,因為確實親眼見到日軍在整軍待發,記者們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朱可夫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不過有一點是相同的,沒有人懷疑朱可夫在判斷和決策上的正確性。
朱可夫不是不知道日軍將發動反擊,只是他早已看穿了對手的五臟六腑,在雙方兵刃還未碰到一起時,便料知對手必敗無疑。
必敗的攻擊,我們還有什麼必要去評論它嗎?
確實完了
這天早上前線颳起了大風,大風捲起沙土漫天飛舞,吹得人睜不開眼。在一片肅殺的氛圍中,日軍反擊兵團的右翼率先啟動,並由編制相對完整的酒井聯隊充當先鋒。
朱可夫用不著增加任何命令。他的南部叢集已經以兩座高地為中心,構築了寬度達10公里的鐵絲網縱深陣地。
在蘇軍陣地上,正面為輕重機槍,左右兩側是二十輛坦克,機槍打,坦克轟,其火力的兇猛程度,比風沙還要厲害得多。衝鋒中的日軍像狂風中的竹竿一樣,一批批地倒下去。
這還只是最前沿看到的景象,其實當天南部叢集僅坦克裝甲車就彙集了200輛,後面還有榴彈炮群支援,僅鋪天蓋地的炮彈,就足以構成“火制”地帶,酒井聯隊出現大量傷亡,是件毫不意外的事。
對於日軍的“豬突衝鋒”,日後太平洋戰場上的美國大兵有一句經典評論:“對一個猝不及防、病弱無力的人來說,野豬狂衝過來的確很危險,但對於一群彎弓搭箭的獵戶來說,衝過來的野豬正好是盤中餐。”
諾門罕戰場上,日軍就是蘇軍的“盤中餐”,僅僅在上午,就有了副聯隊長戰死的記錄,有的地方日軍屍體摞在一起,簡直讓人無法下腳,而他們得到的,只是前進不到2公里的“戰績”。
小松原急忙讓炮兵進行掩護,到中午時分,酒井聯隊總算接近了蘇軍陣地前沿,但因人員傷亡和彈藥消耗過大,已失去了前進的力量。
僅僅半天工夫,朱可夫的論斷就得以證實。
到了下午,攻守雙方易位,蘇軍開始進攻。坦克部隊從連綿起伏的沙丘背後鑽出來,會噴火的噴火,不會噴火的連撞帶壓,酒井聯隊一個小隊一個小隊地被幹掉,某個中隊僅有四人生存,還全是重傷員。
每個日軍士兵幾乎都帶了燃料瓶,可是蘇聯坦克新換的柴油發動機根本就不懼燃燒瓶,而且每輛坦克車上都裝有鋼絲鐵刺網,讓你抓沒地方抓,爬沒地方爬,連做“肉彈”的機會都撈不到。
下午2點,小松原的指揮部與整個右翼兵團失去聯絡,派出去的聯絡參謀和傳令兵全都有去無回。小松原急得沒轍,只好又疾呼飛行集團前來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