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夢澤看著他一臉悲情,終於還是忍不住笑了:「封先生,你以為裝死就能博取同情嗎?」
「不是裝死,是真的。」封東嶽深吸了一口氣,故作灑脫地自嘲一哂,捲起袖子說,「我被喪屍咬了,就是那個身上藏了小本本的喪屍。本想看看他都寫了什麼,沒想到被他偷襲了。」
哪怕是生命的最後一刻,封東嶽也不會流露出任何脆弱。他捏住允夢澤的下巴,笑得有點兒壞:「你的好哥哥要死了,請你選擇a給他做人工呼吸,b給他一個深吻,c……」
他頓了頓,輕聲說:「c讓他就這麼孤單寂寞地死掉,等他變成行屍走肉,你可以把他當成實驗品。這是他留給你的,最後一份禮物。」
他再無法保護心愛的人,這是他能為允夢澤做的最後一件事——把自己獻給他。封東嶽悲壯又自豪地想,勞資真他媽靠譜!
允夢澤:「……」
直到現在,他才差不多弄清楚封東嶽的劇本,原來不僅有監獄撿肥皂,還有末世和喪屍。他看不下去封東嶽的戲,拉過他的手腕翻來翻去檢查了一遍:「咬傷?在哪?」
「就是這……」封東嶽正要指給允夢澤看,發現手腕上的牙印已經消失了,「怎麼會這樣?難道……我可以自愈?!」
自愈個鬼啊!以這位攻略者開朗的性格,一旦認為自己是免疫體、能自愈,下一秒就要纏上來。允夢澤按住他的手,讓他看著自己,說:「其實你是一名妄想症患者,現在正在醫院接受治療,我是你的主治醫生,一直以來都是在配合你的妄想演戲而已。」
封東嶽:「我腦子有病?」
允夢澤點頭說:「沒錯,你腦子有病,病得還不輕。」
他的演技立刻上線,花了十幾分鐘,半真半假地給他解釋,無論他的記憶還是現在所想的一切,全都不是真的。
封東嶽在全部聽完之後,起初很驚訝,但漸漸歸於平靜:「所以沒有末世,你不是我的愛人,我也不會死?」
允夢澤鄭重點頭。這個攻略者特別好騙,天真得一匹。
封東嶽凝視著允夢澤,眼中閃過無數回憶。在監獄裡第一次見面,他就對允夢澤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知為什麼,那種涼涼的眼神格外吸引他。
有一次去停屍間查證亡者的秘密時,恰好撞見允夢澤,而監獄長又從另一邊出現。情急之下,他捂著允夢澤的嘴躲進衣櫃,狹窄的空間裡身體緊貼,呼吸交織,曖昧得忘了緊張。
第一次接吻是在一座大樓的地下室。允夢澤需要一種特殊的藥物,堅持要跟著一起外出尋找物資,結果那一次遇到了另一個基地的人,為了爭奪物資而開火。當時封東嶽受了傷,流了很多血,他帶著允夢澤暫時躲在地下室的時候,故意逗他說,你的好哥哥就要死了,請你選擇a給他做人工呼吸,b給他一個深吻讓他死而無憾……
長時間的沉默讓允夢澤有點疑惑,正要說點什麼好騙到攻略者下線,封東嶽突然鬆了口氣似的說:「那就好,不是真的就好。」
允夢澤笑了一聲:「你還挺怕死的。」
話音剛落,封東嶽猛地將他擁入懷裡,雙臂緊緊抱著他:「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死後成了喪屍,再也認不出你,再也不記得你,再也沒有我們之間的回憶。」
允夢澤:「我說了,你和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些都是你的妄想。」
「是的,都是我的妄想。」封東嶽抱著他心愛的小騙子,聽著他一點都不善良的謊言,在他耳鬢輕輕一吻,「我希望自己是末世故事裡的英雄,而你是我悲情壯烈故事裡的主角。不管是病毒核爆氣溫驟變,還是雪崩地震天塌地陷,我們互相支援互相依靠,在最險惡的環境裡苦中作樂。哪怕最後難逃一死,也要在末日的餘暉中相擁,在滅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