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祁邵珩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原來,她是想要她的抱枕了。
以前買來給她,留在怡莊,她一開始還不是很喜歡,後來時間久了,常被她抱在懷裡。便生了依賴感。
在祁邵珩眼裡,阿濛一直都是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每次睡熟了總是身體蜷縮著懷裡緊緊地抱著軟枕。
將她露出來的手臂重新放回被子裡,祁邵珩在她耳邊輕哄,“等阿濛睡醒了,就能看見小兔子了。”
聽了他的話,床上的人鬆開了攥著他的衣角,不再夢囈著說一些昏迷中的話。
擦了擦她額頭上的冷汗,祁邵珩這才轉身出了臥室。
書房。
早上七點,不停地有工作的電話從法國這處住處的座機電話打來,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以濛安靜下來睡熟不過才十分鐘。
不斷的電話聲讓祁邵珩蹙眉,伸手直接將電話線拔了下來,扔在地上。
家裡重新恢復了安靜,只有空氣中還靜靜地流淌著理查德克萊德曼的《秋日私語》,舒緩的旋律,讓人的心漸漸放鬆。
嘆了一口氣,祁邵珩開啟書房和露臺相連的推拉門,玻璃門推開的一剎那,在這個寧靜的早晨聽到海浪的翻湧夾雜著海鷗的鳴叫。
書房的抽屜裡放的是他的妻子最新的體檢報告。
雖然現在她身上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可體檢報告裡,全身曾經有過多處米分碎性骨折的痕跡,還是讓祁邵珩看得很揪心。
他一直以為阿濛最大的癥結就是她先天性的心理疾病,但是他忘了心理疾病這麼多年都沒有復發過的人,一定發生了讓她太崩潰的事情,她承受不了所以病情才不可抑制。
他的妻子年齡上有些稚嫩,但是內心的堅毅程度,他明白。
阿濛不會那麼就被輕易的擊垮。
可,自閉症的發作正是預示著患者有難以接受的東西,所以他們選擇自我封閉,自我逃避。
——到底又是怎樣的傷痛讓他的妻子徹底崩潰?
想知道這一切的緣由,但是,祁邵珩不想選在現在這個時機,依照他妻子現在的狀態,最近才有一點心理上的釋然轉機,他不能再將她送進‘地獄’。
點了一支菸,轉身回到書房。
——
桌上的被風吹開的日記本,只記到5月7號。拿起筆,他繼續寫下去……
5月8號,陰有小雨。
我帶她的一次外出,讓阿濛受了風寒,五個小時的車程中她雖然極力壓制,但是我看得出來她並沒有睡著。
回到家開始不停的咳嗽,凌晨1點咳嗽加重,凌晨2點的時候,躺在她身側的我就知道她翻來覆去的再也沒有辦法入眠了。
將室內的燈開啟的時候,我知道她很難受,但是她還是強撐著衝我笑了笑。
我到廚房去給他煮雪梨,她在我面前走來走去,我知道她一定是內心煩躁的厲害,沒有辦法靜坐,伊卡醫生說心理病很長一段時間都會讓患者坐立難安。
我雖然在廚房當做沒有看到,但是我有留意她從凌晨2點開始就按捺不住得在家裡走動,從一樓到三樓,每一個房間她都去了一遍。
凌晨5點中,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她開始低燒,昏迷中不停地輕吟,她很痛苦,燒昏了的人,再也沒有辦法掩飾和偽裝。
這次的低燒會持續多久,我不知道……
——
翌日,祁邵珩再度翻看日記本記日記的時候,以濛已經整整昏睡了一天。
5月9號,晴
阿濛並沒有清醒過來,我坐在她的床邊,等她睜開眼睛等了很久,從晨光熹微一直等到落日餘暉。
最終,還是將伊卡醫生請到了家裡來,低燒